“方臘地大旗已在城外出現。明教聖公應該已經到了。還請七哥早點回城門主持。”丁濤平平靜靜地說道。
“你確定?!”
丁濤沒有回答。也不需要回答。城外暴起的高呼萬歲地聲音。響徹雲天。在杭州城中迴盪不止。
次日清晨。九月廿九。
陳建在城頭上瑟瑟發抖。這幾日。這位直龍圖閣便向蔡嶷請了西城監軍的任務。整日裡住在湧金門上。在外人看來這是忠心於國。一心死守地表現。但實際上他只是想離東海軍近一點。有東海精兵做護衛。他才能睡得踏實。但昨夜。他是一夜沒能閤眼。幾次三番的爬起來向外張望。城外的湖山之間。有若天上繁星的篝火。讓他心驚膽戰——圍在杭州城西的敵軍已有十餘萬之多。
“呂將軍!”陳建緊緊抓著呂師囊的手臂。惶急的問著。“賊軍今天真的會只攻打湧金門!?其他城門真的不要再派些人過去?”
現在的西城四門。就只有湧金門兵力最為充分。其餘各門卻僅有數百新兵。連原本分配在清波門處的百名東海士兵都給呂師囊調了回來。萬一乘隙攻上城頭。那該如何是好。
“龍圖。不必擔心!”呂師囊掙開了陳建的手。冷眼看著城外的方臘軍正沿著西湖的堤岸開始集結。湖中的百十條畫舫也雲集在西湖對岸的碼頭邊:“昨日午後賊軍已經有過兩次試探。城西的四座城門。唯獨湧金門這裡射出的箭矢最少。如果是龍圖你是賊軍主帥。你會選擇哪座城門?”
“何況湧金門本就是杭州城中出遊的主要通道。西城四門也以湧金門城門最為寬廣。再加上門邊還有湧金閘。適宜水陸並進。不出意外的話。此處當是賊軍主攻方向無疑。”丁濤在一邊配合道。
陳建知道這丁濤雖然年輕。但在這五百東海兵中卻地位甚高。且指揮水平也不低。昨日賊軍來城下試探。錢塘門守兵一箭未發就要下城而逃。正是剛好在那裡巡視的丁濤親手連斬四個臨陣脫逃計程車兵。只用了六名親兵。就強逼著數百潰軍返回城頭。用亂箭把賊人射走。既然呂、丁二人皆如此說。他也只能相信了:“希望一切盡如兩位將軍所言。”
但他只停了一下。卻又接著問道:“萬一賊軍繞道城南城北呢?那該怎麼辦?”
呂師囊不耐煩了。似要發作。丁濤伸出手去。一邊作勢攔住呂師囊。一邊正好把手臂露出給陳建相看:“龍圖。你下的手!”
陳建依言看去。只見丁濤的左手小臂上盡是紫紅斑白。是一大片燒傷後的疤痕。
“這是?”陳建不解其意。皺眉問道。
“這是小子幼時在家中玩火時所受的傷。”丁濤解釋道。“家父日日出海捕魚。先母也得下田工作。小子無人照看。也沒人教過不可近火。所以不知火之可怕。但自從受過此傷之後。俺便見火就遠避。卻再也沒有燒傷過……不學。何以知之。龍圖覺得有人教過方臘怎麼攻城嗎?他知道如何規避城防的要點。尋找空隙嗎?
方臘這一月來雖然破城多處。但從來都是一衝即下。不必多費手腳。此次來攻。難道還會小心翼翼。繞道出擊不成?若小子所料不差。賊軍的第一次進攻必然是照睦州、歙州地先例。直接發兵來衝鋒。以期一舉破城。等他吃過虧後。才會學乖點。”
陳建摸著下巴開始沉思起來。呂師囊卻在一旁冷然道:“龍圖不必再多想。賊軍已經上來了!”
隨著呂師囊的話聲。城外鼓鑼一陣亂響。一條條畫舫漁船從湖上爭先恐後的向東岸划來。數千名明教士兵也沿著湖堤向西北的錢塘門和西南地錢湖門殺去。
“呂將軍!”陳建一聲慘切。與方才呂、丁二人說的完全不一樣。
呂師囊依然淡淡定定:“龍圖放心。那只是佯攻。只憑幾十架梯子怎麼可能攀上杭州城?”他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