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國之權從來都不僅僅是代表著皇帝的信任與器重,更代表著一種地位,雖然太子天然的邊享有監國之權力,但是這與皇帝明文下詔頒佈天下卻截然不同,如此一來,就等同於太子之地位必須得到所有臣民的擁戴。 太子令諭,如朕親臨! 自從成為太子的那日起,直至母后殯天,李承乾從未曾得到過父皇的認可與肯定,更別說賜予這等監國之權了,也難怪他如此失態…… 等到回過神,李承乾才激動道:“此事當真?” 房俊道:“英國公遣人相告,必然不會出現差錯。大抵是怕東宮人多眼雜,所以並未前來通知殿下,殿下當予以理解。” 李承乾那還顧得了這些?這都是小事,最重要的還是這監國之權啊! 不出意外,明年春天東征開始,李二陛下必定御駕親征,屆時李承乾將會自動擁有監國之權,但是這與李二陛下明文頒佈卻是大相徑庭,前者雖然有節制朝臣、臨機處斷之權,但是遇到大事卻仍舊需要與大臣們商議,自己做不得主,但是後者卻是實實在在的履行皇帝之權力,言出法隨,為所欲為! 當然,一旦如李績、蕭瑀、長孫無忌這等權臣聯合起來抵制,再大的權力也不可能做到真正的為所欲為,但是至少法理上有了這等權力! 李承乾離席起身,整理一下衣冠,雙手攏起一揖及地,大禮拜謝,口中道:“二郎之恩情,孤沒齒不忘!今日立誓,孤之一脈一日不絕,便一日不忘房家之功勳,天崩地裂,永不相負!” 太子妃蘇氏也起身,拉著藍田郡主盈盈拜倒。 她出身官宦之家,自然懂得這其中的利害關係,更知道在李二陛下更寵愛、更偏袒晉王的這個時候,能夠為太子爭取到此等權力是何等之不易,因而對房俊的感激之情絲毫不亞於李承乾。 對於李承乾的誓言,更是無比認同。 藍田郡主卻是一臉懵然,她自然不懂得這些,只是見到父親母親盡皆施行大禮,只得暈乎乎的跟著斂裾施禮…… 房俊連忙起身,側身在一旁不敢領受這兩人的大禮,還禮道:“殿下何須如此?微臣之所以這麼做,並非是希望殿下記住微臣之功勞,而是為了大唐之穩定、為了蒼生之福祉!唯有殿下儲位穩固,朝中才能避免內鬥之消耗,大唐才能日益精進,蒼生才能安居樂業!如此大禮,微臣萬萬不敢領受!” 李承乾愈發敬重,肅容道:“君乃國士,孤以大禮相待國士,有何不可?” 房俊只是道:“萬萬不可,微臣擔待不起國士之譽!” 好一番謙讓,李承乾夫婦這才作罷,相互跪坐下來,李承乾又敬了房俊一杯酒,然後指著興致勃勃提著酒壺斟酒的藍田郡主,笑道:“孤之長女,聰慧伶俐,容顏尚可,只是不知能否配得上二郎之愛子?” 房俊差點被酒水嗆到,這是要聯姻的架勢? 連忙擺手:“犬子頑劣,焉能配得上郡主?萬萬不敢高攀。” 李承乾卻不以為意,瞅了瞅太子妃蘇氏,後者溫婉一笑,夫妻兩個心意相通,李承乾便道:“二郎切勿妄自菲薄,房氏家風嚴謹,子女品行又豈能差的了?再者說了,縱然令郎再是頑劣,難不成還能比你這個當爹的更頑劣?男人嘛,年少之時血氣方剛行為荒誕,這都算不得什麼,只要通曉大義、品節不虧,遲早有出息。況且據孤所知,府上兩位小郎君一直都在房相身邊長大,房相溫潤君子剛強方正,一手教匯出來的子孫必然不差。” 這個年代,聯姻是最好的結盟方式,李承乾需要房俊的鼎力扶持,聯姻皆為一體,自然最為穩妥。反之亦然,將自己的嫡長女下嫁於房家,便等同於自己保證了房家一門榮華富貴、與國同休,這與當年李二陛下將高陽公主下嫁給房俊是一樣的道理。 一門親事,兩下安心,正是理所應當。 房俊苦笑道:“微臣那兩個兒子尚未斷奶,如何便能談婚論嫁?” 李承乾不以為意,道:“又不是讓他們現在就成親,不過是雙方父母口頭之約罷了,咱們本就是姻親,若是親上加親,其不更好?” 房俊只得說道:“茲事體大,微臣不敢擅專,尚需回去請示父親,再給殿下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