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情堅定,又說了一遍:“我可以答應你任何條件,代價是,我要你一輩子留在我身邊。”
君楚泱愕然。“問愁,感情不能這樣議價的。”
感情……她失神默唸。
沒人教過她該如何表達情緒,所以不順心時,她只會以殺人來宣洩,並非真的冷血,而是先天教育使然。
想要一個人,也只會用她的方式去得到,但是……感情呢?!是不是沒有感情,他就不會屬於她?
“那,要怎樣你才會愛我?”
“我不曉得,這不是我能作主的。”他抬眼反問:“你呢?又為什麼要我愛你?”
“因為我想愛你。”又或者,她已經愛了……
“你懂愛嗎?”由某個角度來看,他和問愁一樣,都是不懂愛的。
愛,這個字眼太陌生,從未在她的生命中出現過,但是……“我想懂。”
“如果我告訴你,我倆若在一起,將會為我帶來無盡災劫呢?”
“這我不管。”她就是要他,縱使他會死也一樣。“誰敢傷你,我會將他六親殺盡。”
聞言,君楚泱眉心深蹙。“問愁,你又來了。”
前幾日,他們在外頭用餐,一名客人見她貌美,以言行調戲了幾句,她眉心一凝,他心知不妙,才剛要阻止,竹筷已由她手中脫飛,當場由那名男子胸前——穿心而過。
辛夷嚇得臉色蒼白,連話都說不出來,從此視她為鬼魅,怕得要死,不敢再靠近她。
但是他知道,問愁並不壞,只是習慣了以殺戮去解決所有的事,除此之外,她不懂得怎麼表達情緒,她的心,其實比誰都茫然無助。
是以,他又怎忍心再去苛責她什麼?
為此,他苦惱傷神,簡直不知該拿她怎麼辦才好。
“你不要我濫傷無辜,好,我聽你的,只要你在我身邊,我就不傷人,但是隻要你敢離開我,我保證大開殺戒,而這些枉死的人命,全都是因為你!”
這等於是變相的威脅了。
她知道他的仁慈之心,知道他不忍天下人受苦,既然他只在意這個,那她就利用到底,只要能得到他,她不在乎用什麼手段。
君楚泱斂眉沈思。“為什麼堅持要我?”
“你身上有我想要的東西。”那樣的乾淨,是她所沒有的,而她想要。
好半晌,他都只是沉默著,不發一語。
“君楚泱——”
“喝藥。”碗遞了出去。
她二話不說,三兩口解決掉。“然後呢?”她仰著臉,等待他的答覆。
“讓我想想,好嗎?”
“那你要想多久?”
“別一副迫不及待想逼婚的樣子,問愁。”他無奈道。
逼婚?不,她並不在意世俗規範,她要的只是將他留在身邊而已,其它怎樣都無所謂。
臘月天裡,大雪紛飛。
一道又一道的風雪由視窗灌入,寒冷得凍徹心扉。
跪在床前的女子,渾身幾乎僵冷,年輕秀致的臉龐卻仍是一片寒漠,找不到半分表情。
“問、問兒……”
“師父。”她淡應了聲,空寂的語調,像是沒有生命的活死人,令人難以想象,她也不過才十五歲而已!
“師父……時候到了……”床邊的女子喘息著,散亂的長髮下,半掩住憔悴的病顏,依稀仍可瞧出年輕時的模樣,不難想見她曾擁有過怎樣的天姿絕色。
但是……無用啊!再美、再豔,留不住心愛男人的目光,傾國傾城亦是枉然。
恨呀,她好恨!
為何天下男子盡為她痴狂,獨獨他,眼中就是沒有她?
強烈的不甘,化成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