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帝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儘量地平復自己滿腔的怒氣,在臉上生生地扯出一個笑意。彷彿,這樣就可以分散一些她心底的怒氣似的。
她繼續說道:“傷口已經泡脹的發白了,如果不處理,感染什麼的都不好。況且他還……懷著寶寶,朕是真的很擔心他。”
劉鑫左右為難地跪在地上。江珵鶴不願見太醫。若是他願意見太醫,也不用需要康正帝來說。劉鑫自己自然會去為江珵鶴請太醫的。
康正帝微微蹙眉,說道:“這樣,梁斐芝,你去延禧殿問唐修儀要一些針對傷口癒合的藥。而且,避免傷及胎兒的溫和藥物才可以。”
梁斐芝應道:“諾”,便快步退出了鳳儀宮。
“等梁斐芝送來藥,你讓你……你記得……叮囑他一定要按時敷藥。”康正帝很想說:讓你主子自己抹,他現在肯定不願讓任何人靠近他。
可是康正帝害怕她表達出來的關心,會變了味。便只能挑揀著儘量不讓他們多心的語句。
雖然沒有人說,可是似乎大家心底都隱約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擺駕交泰殿。”康正帝一臉冷霜地說道。
梁斐芝有些不解,可她的不解,是一分一毫也不敢顯出來的。她看得出來,康正帝待鳳後,並不像待南宮紫晨、柳書君等其他君侍那般用情深厚。可是,她也看得出來,康正帝是真的為了鳳後而暴怒了。
這事,換做任何帝王的頭上,鳳後定是沒有多久可活的了。而康正帝周身散發的這種暴怒,卻不似那種……梁斐芝說不好這究竟兩種又有什麼具體的區別。
怎麼說呢?說白了,就是說,一種暴怒是被冒犯了天威,是要殺光行惡之人,以及,使帝王名譽受損的鳳後的。另一種,則是……
“梁斐芝,去把大臣都宣來。”康正帝沉著臉。
梁斐芝看不明白了,但是康正帝的心思,她向來都是猜不透個六**的。
壽安殿今日格外的寂靜。似乎連蟬雀兒都知道,這裡附近散發出來的磁場不太妙。還是躲遠一點的美滋滋。
“你mei mei不也回來了麼!這怎麼還一臉沉重!”孝惠太后微微蹙眉地訓誡道。
竹言低垂的眼簾蓋住了大半粒左右轉動考量的眼珠,許久,他還是跪下來一如往昔地沉著,雖然聲線還是有一絲懼怕和無措:“求主子救救奴才的mei mei!”
孝惠太后自然是第一時間,便聽說了江珵鶴回來時,神色驚懼的事情。但是,孝惠太后心底多少也有幾分疑惑。
鳳後江珵鶴和他的陪嫁以及禁衛軍等人,走散了之後,從有人跑去找建章營的都統出兵鎮壓,到找到他們,足足有一個多時辰的時間。這期間,歹人只是虐打了鳳後?
歹人抓住鳳後沒有把他當做人質,立刻出來威脅康正帝。而是憑白消失了一個多時辰,又被康正帝的死士找到,算是性命無憂的完好地帶了回來。那麼,這一個多時辰,都發生了什麼呢?
孝惠太后低垂著眼簾,輕輕抿了口茶,說道:“你說吧。你mei mei怎麼了?”
言斟酌了片刻,便把他的mei mei其實因為膽小,躲在了靠牆的草垛裡。結果,聽見了鳳後遭遇的全過程之事,說了一通。
孝惠太后想了想,眼神犀利地盯著言,問道:“這事,還有誰知道。”
言心下忐忑,說道:“奴才的mei mei不敢張揚,只告訴了奴才。”
孝惠太后的眼瞼忍不住往內收縮了一下。言一身冷汗,他知道,孝惠太后每每這樣,都是動了殺心。
言再不敢大聲喘氣,他忽然有些後怕自己的慌張嘴快。可是,這種事,若是他不主動說。孝惠太后自己知道言的mei mei早就知道的話,恐怕她們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