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淺秋將康正帝脖頸下的手臂,輕輕地抽了回來。背對著康正帝,緩緩閉上了眼睛。
鳳太后的情況愈來愈差,昔日的滿面容光也早已不見,細密的皺紋像是瞬間脫了水,深深地嵌在了眼周、額頭和嘴邊。
鳳後江珵鶴免了眾位君侍的早請安,每日都陪在鳳太后身側,幫康正帝盡孝。
江珵鶴用銀勺舀起藥汁,輕輕地吹了吹,喂到鳳太后的口邊,問道:“父後,喝藥吧。”
鳳太后聽見江珵鶴的聲音,忽然像是迴光返照一樣地,眼底有了一絲精神頭。
他勉強地吞下了苦澀地湯汁,病的低沉得聲音問道:“哀家的好孩子,你可去問過了?陛下怎麼說?”
江珵鶴看著鳳太后的憔悴病容,不免生出些憐憫之情。
“父後,你先把藥喝完吧。”
“這些藥,根本沒有什麼作用,不過是讓哀家還能再受病痛折磨續些時辰罷了!”鳳太后說罷,大口喘著氣起來。
江珵鶴伸手摸了摸鳳太后的額頭,他又在發燒了。鳳太后不管喝了多少藥,都不見好。這樣反覆發燒,折磨的他說話都困難。
“哀家……”鳳太后搖著頭,眼角滑落了滾燙的眼淚,繼續說道:“哀家不想再繼續讓這病魔折磨哀家了,哀家現在……”
鳳太后嚥了咽喉嚨,又道:“哀家連呼吸著,喉嚨都倍感灼燒,算是哀家求你了,好孩子,告訴哀家吧!”
江珵鶴將玉碗遞給何宮侍,從懷中掏出一方絹帕,遞給了鳳太后。
鳳太后激動地一把抓住絹帕,他攤開後,仔細地看著上面寫的小字。雖然墨跡有些許暈染,可他還是認出了這字跡。他激動地說道:“哀家的女兒……哀家的女兒果然沒死!當真是哀家的女兒的字跡!”
鳳太后忽然詭異地大笑起來。
接著,他在一陣劇烈地咳嗽之後,雙眼精光地盯著江珵鶴。
鳳太后面頰上滑落了他的熱淚,緩緩,他又合上眼睛。像是沒了力氣地從靠枕上向下滑去,說道:“哀家……累了,你且走吧。”
江珵鶴想勸解幾句,可是何宮侍衝他搖了搖頭,他也只好乖順地向鳳太后告退了。
江珵鶴走後,鳳太后忽然睜開眼,讓何宮侍將燭火拿來。他微微眯著眼眸,狠下心把絹帕燒了。
何宮侍不解地想要阻止,便道:“主子!您這是……”
“沒用了!”鳳太后搖搖頭,他狠狠地看著何宮侍,說道:“你不要管!”
鳳太后沒有對自己的心腹說出心底的想法。以往,他不管是出於炫耀,抑或是需要他能理解自己的意思,從而把事情辦得更好,總是會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何喻的。
如今,他知道自己的時日不多了。他卻什麼都不想再多說了。
“去,你安排人去請母親進宮……哀家……哀家怕是要不行了!”鳳太后奮力地說道。
說罷,他虛弱地癱回到床上,重重地喘著粗氣。可是,已經是出的多,進的少了。
江珵鶴原本出了壽康殿,就想去福壽殿看望敬文太皇太后的。可是他走了幾步,還是選擇,出了永壽宮,向乾聖宮走去。
康正帝聽著通傳,卻也沒有抬頭。她批完手上的摺子,這才看向江珵鶴,說道:“你來了。”
江珵鶴看向站在一旁的梁斐芝,康正帝便明白了意思。
直到梁斐芝退出了大殿,康正帝才走到江珵鶴身邊。她想小聲對江珵鶴附耳問緣由,卻覺得不順手,便大刺刺地坐在了江珵鶴的腿上。
江珵鶴原本想要一本正經地給她說話的,卻不想,被她這樣的舉動惹得滿面胭紅。
他輕輕地清了清嗓子,低聲說道:“陛、陛下……陛下乃一國之主,這舉止倫理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