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衛們對聶有一多有敬仰,便把兩個孩子送到了鳳儀宮。她們擔心,這事若是扭送去交泰殿,可就不只是小孩子打架那般簡單了。
江珵鶴看見曲靖容被打成了這樣,身為她的父後,自當要威聲詢問。
可是,兩個小宮伺,年紀稍長的那個,就哭喪著臉扯謊道:“是皇長女讓聶小姐扶她下樹,聶小姐不願相扶,便推倒了皇長女。皇長女和聶小姐發生了口角,聶小姐就……就動手打了奴才!”
九皇子曲益陽聽罷,臉上青白交替。
江珵鶴微微蹙眉,卻見跟著聶欣毓的宮人,磕頭說道:“鳳後明鑑啊!事情並不是這樣的啊!”
曲靖容站起來就過去踹了那女子一腳,呵斥道:“臭奴才!你當然向著你的主子胡編亂造!”
江珵鶴便冷聲說道:“容姐兒!不得放肆!”
曲靖容一臉不屑地翻楞著鳳後,不情不願地又跪在了鳳後面前。
江珵鶴看著曲靖容的神色,眼瞼忍不住眯了眯,對曲益陽的陪嫁宮侍問道:“你說,事情是什麼樣的?”
九皇子曲益陽的陪嫁便把剛才發生的種種,事無鉅細地講了一遍。
九皇子聽罷,這才恢復了神色,他低垂著眼簾,發冷的手指,這才有力氣端起了案几上的茶盅。
江珵鶴厲聲說道:“你們兩個!剛才說的事實?還是福喜說的是事實?”
跪在地上的兩個宮人,都瑟瑟發抖地支支吾吾道:“奴才……奴才……”
“不說實話的話,亂棍打死!屍首不許回葬原籍!”江珵鶴冷冰冰地說道。
兩個小宮伺立刻嚇得聲淚俱下:“鳳後饒命啊!”
“拖出去,各大四十大板,拉去掖庭充役!”江珵鶴放下茶盅,擲地有聲地說道。
“父後!她們二人是為護著兒臣,這才說了謊!這有什麼的!兒臣是皇長女!她摔了兒臣,還打傷了兒臣,理應全家賜死!”曲靖容一臉不服地說道。
九皇子曲益陽聽罷,呼吸明顯地加重了。捏著茶碟的手也忍不住加重了力道。可他畢竟是從皇宮裡養大的,表面上,還是毫無變化。
“全家賜死?這事便不歸本宮能管的了!”江珵鶴對劉鑫看了一眼,劉鑫便退出了椒房殿。
侯在宴席上的各府貴夫們,還在不斷張望,恨不得能聽見椒房殿正殿裡發生了什麼事。可惜天不遂人願,鳳儀宮的宮伺卻來道歉,請了各位回去。
不過,這件事,早晚是各家茶餘飯後的八卦聊資。
康正帝那邊得知了訊息,立刻趕往鳳儀宮。
江珵鶴端坐在椒房殿裡,輕輕地抿著茶。他才樂得把這燙手的山芋丟出去呢!現在會說話的孩子,闔宮上下就只有曲靖容和曲俏然兩個孩子。曲俏然又是個不愛說話的,自然不討孝惠太后喜歡。曲靖容卻是個平日裡極會哄老人的,見到了孝惠太后,嘴巴跟摸了蜜漿似的。
若是江珵鶴嚴厲管教了曲靖容,孝惠太后一定會苛責他。可若是江珵鶴反倒讓聶欣毓給曲靖容賠罪,康正帝搞不好會不悅。畢竟前朝需要重用聶有一,而且,這事兒,聶欣毓也並非故意目無尊卑。
康正帝喘著粗氣,走進了正殿。卻先向正欲行禮的曲益陽虛扶了一把,說道:“九哥,好久不見。”
“陛下萬福金安。”曲益陽依然福了福身子。
江珵鶴心底慶幸著。康正帝並沒有叫曲益陽“皇兄”,顯得客套。沒有叫“勤國公夫”,顯得生分。而是叫“九哥”,既尊敬又親切。這說明了,江珵鶴把這個包袱甩給康正帝,是做對了。
“朕一聽說,就立刻趕來了。”康正帝一臉不怒自威,揮開衣袖,無比威嚴地與江珵鶴並肩坐在了主位。
“你叫聶欣毓吧?”康正帝嘴角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