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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趙大力引著兩位貴賓進入趙府正堂之際,趙俊臣已經收斂了面龐上的陰鬱與沉思,依然是一副大病未愈的萎靡樣子。
朱和堉與洪錦二人的身份貴重,趙俊臣在“重病之際”依然是不失禮數,率先起身相迎,只是神情困苦、語氣頹唐,拱手緩緩道:“見過太子殿下、見過洪指揮使!兩位貴客大駕光臨,當真是蓬蓽生輝,奈何我眼下正是大病未愈、腿腳亦是乏力異常,未能遠迎、萬望海涵!”
開口之際,趙俊臣卻是暗暗觀察著朱和堉與洪錦二人的神態變化、猜測他們的來意。
另一邊,見到趙俊臣這般“拖著病體”主動問候,朱和堉與洪錦二人自然也是不敢怠慢,皆是快步走到趙俊臣的面前,或真或假的表示關切。
朱和堉的神情明顯有些僵硬,沉聲道:“聽聞趙閣臣身體有恙,特意趕來探望……趙閣臣既然是身體不適,就不必多禮了,快快回到座位歇息就是。”
洪錦的表情間滿是誠懇與關切,完全不見他身為錦衣衛指揮使的殺伐威勢,連聲道:“大家都是朝中同僚,趙閣臣千萬不要客氣,我與太子殿下一樣,這次拜訪趙府主要是為了探望趙閣臣的病情,趙閣臣完全不必在意這些虛禮。”
聽到朱和堉與洪錦二人的關切慰問,趙俊臣輕輕點頭,就這樣順勢坐回原位,並沒有繼續客套。
與此同時,朱和堉與洪錦二人也是分別落座,趙府的僕從則是奉上了茶茗。
接著,洪錦偷偷觀察了太子朱和堉一眼,卻發現朱和堉的表情依然僵硬,卻是一副鼻觀口、口觀心的模樣,明明是三人當中地位最為尊貴,卻是完全沒有主動開口、挑起話題之意。
很顯然,朱和堉這個時候的心情頗是尷尬——他曾經與趙俊臣勢同水火,也曾經多次當眾表示趙俊臣乃是一個罪不容赦的國賊,但如今則是主動登門拜訪、顯然是想要緩和雙方關係,這一幕偏偏又讓洪錦撞見了,自然是好生尷尬、渾身不自在。
洪錦卻是一個人精,這個時候自然是不會面現異常,反而是主動挑起了話題、避免了冷場的情況出現。
只見洪錦的表情愈發誠摯,又向趙俊臣說道:“趙閣臣這段時間以來的豐功偉績,讓人好生欽佩,說是國之柱石也不為過!我那個不成器的侄兒洪高功,也得到了趙閣臣的諸多照拂,聽聞趙閣臣凱旋歸京的訊息之後,我就一直想著尋機與趙閣臣敘舊,向趙閣臣表達自己的欽佩與謝意,誰曾想還不等我送來拜貼,就聽到了趙閣臣突然昏倒的訊息,一時間也顧不得禮節,就匆匆趕來趙府探望了,還望趙閣臣勿要怪我來得唐突。”
這短短几句話,就熱絡了氣氛、拉近了關係,就好似他與趙俊臣乃是世交好友一般。
趙俊臣則是連連搖頭,嘆道:“唉!我也是從未想到,自己的年紀尚輕,身體已是這般不堪,只不過稍稍操勞了一段時日,就完全不堪承受了,如今不僅是積勞成疾,還留下了許多病根……
返回京城之後,承蒙陛下的信任、同僚的推舉,得以入閣輔政、位列閣臣之尊,但我受寵若驚之餘,心裡也是明白,自己的身體狀況已是無法承擔這般重擔了!這兩日以來,我屢次向陛下請辭,奈何陛下一直是沒有回應……”
說到這裡,趙俊臣的面色愈發悽苦,抬眼看著朱和堉與洪錦二人,又道:“說起來,太子殿下乃是儲君之尊,洪指揮使則是陛下身邊的近臣,還望兩位能夠代我向陛下進言,請求陛下恩准我的辭呈、讓我可以安心休養……否則,依我目前的身體狀況,只怕是不久後還會再出狀況!”
聽到趙俊臣的這般請求之後,朱和堉與洪錦二人皆是面現微變、不敢回應。
朱和堉看到趙俊臣的蒼白麵色、聽著趙俊臣的虛弱語氣,再聯想到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