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復了片刻，才繼續說道：“能熬到今日，己經是我賺了。”
她這一輩子，總算是做了一件有意義的事情。
“話說回來，我還要感謝……感謝貴妃娘娘。要不是有您，我……我可能到死，也不一定能幫姐姐報仇。”
崔嘉宜看著白鶯，並沒有接言。
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就這麼過了好一會兒，就在白鶯以為，崔嘉宜也許跟她沒什麼好說的，準備離開了的時候。
卻突然聽她開口了。
“你甘心嗎？”
嗯？
白鶯面露不解。
貴妃剛才說什麼？
“你甘心嗎？這輩子，就這麼一首困在一個小小的房間裡，困了整整二十年。我問，你甘心嗎？”崔嘉宜又重複了一遍。
白鶯先是一愣，隨後，嘴角流露出一抹苦笑。
甘心？
呵呵，她怎麼可能甘心呢？
過去的日子，曾經有多少個夜晚，她半夜突然醒來，垂淚等到天亮。
她不止一次質問老天爺，為什麼上天對她如此不公。
她只是想要一個強健的身體。
她只想靠自己走出去，看一看這個美麗的世界。
她不想一首被困在一方小小的天地裡。
可是，她也只是想想罷了。
或許，這就是她的命。
白鶯自嘲地笑了笑，說道：“即便是不甘心，這輩子也就這樣了。我只希望，下輩子的我，能夠擁有一個強健的身體。”
“不需要大富大貴，每天清粥小菜即可。我想做一隻真正翱翔天際的鶯，而不是一首關在籠中的鶯。”
“所以，你是不甘心的。”
聽到崔嘉宜又重複了一遍，白鶯輕輕閉上了眼睛，沒有再說話。
是呀，她不甘心。
可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意義。
“如果我說，我能讓你擁有一個健康的身體，我能讓你重活一次，出去看看，你想要看的美麗世界。”
“你，覺得如何？”
白鶯猛地睜開了眼睛。
她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崔嘉宜，彷彿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
不過很快，她就恢復如常。
“貴妃娘娘要……要怎麼救我？太醫院的太醫，該看的都看過了。貴妃娘娘剛才帶來的周太醫，不……不是也瞧過了嗎？”
“結果……結果都是一樣的，我己經沒有幾日可活了。既然己是大羅神仙都……都難救的人，貴妃娘娘就別拿我尋開心了，咳咳。”
崔嘉宜彷彿沒有聽到白鶯的話，只是認真地看著她。
“你不用管我是不是能救你，如何救你，我就問，如果我可以讓你重活一次，你覺得如何？”
看著崔嘉宜嚴肅認真的模樣，白鶯也忍不住認真了起來。
“如果這是真的，那我這條命自然……自然就屬於貴妃娘娘了。我願意為，為娘娘當牛做馬。”
“除了家人跟自由，哪怕是用我所有的一切來換，我都在所不惜。”
白鶯想活著，也只是為了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