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的步伐明顯輕鬆了許多。看來,不過遇到多大的難關,有了家人的支援,這條職場路總不至於太過難行。
榮惠的閨閣恍如未入宮之前,一針一線,一物一件皆不曾動過,明顯是被悉心照料過的。她走進寢室,便見外間裡玉樹正在桌案上整理著一些藥草和札記,分門別類著。
這些藥草多是玉樹原來栽培的,不少是稀有或是禁忌。之前入宮之時,榮惠並沒想太多,所以這些藥草大多數沒想帶進宮,如今榮惠有幸省親,卻不敢忘了這些東西。
“東西可收拾得齊全?”榮惠瞧了一眼,這些藥草太複雜,黑黑綠綠的,各式各樣。她不通醫理,實在看不分明。
玉樹點頭稱是,道:“虧得奴婢的爹孃在暖房裡好生照料了,並不曾缺失,奴婢已經一一整理好了。”
榮惠不由又掃了一眼那些黑黑綠綠的藥草,唇際噙著一抹嗤笑,不知是嗤笑旁人,還是嗤笑自己。
夜已深,晚宴後又是吃茶閒話,已近兩更。
榮惠更衣洗漱後,便進了內寢,卻見床簾垂下,不由挑眉。她走近一撩起,果然見到朱立軒那小祖宗早就抱著她的錦被睡得不亦樂乎。
榮惠失笑,卻並不多說什麼,除鞋上塌。睡夢中的朱立軒似有所感應,嘟噥了一聲“華嬪”,便湊近榮惠臂彎裡,蹭了蹭小腦瓜。
榮惠攬住這小祖宗,合上眼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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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轉眼到了次日;比之昨日的賓朋滿座,衣香鬢影,今日的薛家重歸平淡,秩序井然如平日。
榮惠早早便醒了,非是昨夜失眠,她睡在最讓自己安心的地方;最讓自己安心的人身邊,一夜好夢;直至天明。
朱立軒似乎也睡的不錯,早早穿戴洗漱後;便再榮惠的香閨裡頭這裡瞧瞧,那裡看看,十分好奇的樣子。恰逢榮惠的奶嬤嬤藉著早上的時候還與榮惠請安;朱立軒便抓著奶嬤嬤好一同問,不外是榮惠小時候的事兒。
奶嬤嬤在薛家生活這樣久,並非沒見過世面,但哪裡瞧見過皇子的真容。朱立軒一問,奶嬤嬤見他這麼親自家小姐,當即就如抖篩一般全都說了出來,糗事、笑話、趣事不一而足。
朱立軒聽得入神,時而捧腹時而大笑,待那奶嬤嬤說無可說後,還意猶未盡。
榮惠終於打扮妥當,這才得了空朝奶嬤嬤一撓,嗔道:“嬤嬤!”
奶嬤嬤嘿然,意識到她有些多言了,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但見朱立軒與榮惠親密,又笑笑鬧鬧如孩童,想必只是聽來頑罷了,她這才略安了安心,忙就告退了。
朱立軒見了,就打發魏長追去賞個金餜子與那奶嬤嬤。
榮惠笑瞪了他一眼,朱立軒在榮惠懷裡一陣搖晃,將身上簇新的寶藍色刻絲錦袍揉得不成樣,竟是小孩做大人般嘆氣道:“若是我早託生幾年,便能與華嬪玩到一塊去了。”
榮惠替他扯平衣袍,抿了抿頭髮,低頭取笑道:“胡說,什麼玩到一起去?二殿下與我差了一輩哩!”
朱立軒斜眉,很不以為然的道:“我今年八歲,而華嬪今年也不過是及笄之年,相差不過七年,怎麼能算一輩?”
榮惠失笑,只當這小祖宗是裝傻賣無賴起來,不與他再說。
朱立軒卻越是算得高興,歪著頭打量榮惠,上身一襲嫣紅蹙金飛雲翟衣,下著桂色盤金彩繡留仙裙,彷彿一朵盛放到了極處的牡丹。他最喜歡華嬪的眼睛,眼波流轉,異樣明亮。他想,小時候的華嬪一定是芬芳吐蕊的牡丹花苞。
早膳時,榮惠領著朱立軒與自己這房人用的,也就是薛家長房。
席上,榮惠的雙親,二哥、兩個弟弟薛過和薛運,兩個侄兒良哥兒辰哥兒皆在座,兩個嫂嫂則在一側為公婆佈菜。和昨日不同的大局面不同,這樣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