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立軒今天似乎格外疲倦,也不聽故事,便在窗下的軟榻上,伏在榮惠腿上沉睡過去。榮惠因有孕,又因建寧宮例會暫停,早上起的遲,所以並無倦意,只坐在榻上。
倒不是她不想起來走走,而是朱立軒一手緊緊攥住她腰間的攢芙蓉花宮絛,無法脫身。
朱立軒最不耐熱,轉身的功夫就踹掉了身上的薄毯。榮惠放下手裡的閒書,彎身拾起,剛輕輕蓋在他身上,就又被他反手揮落了下來。
榮惠不由蹙眉,若是尋常也罷了,反正盛夏裡天熱,不蓋東西也使得。但朱立軒的體質看似無差,實則經年累月的已經有所虧空,經不住風寒。一旦風寒,邪熱入體,那些香毒發散更快,幾隻香囊,一勺藥粉,就難以平衡了。
有了這層擔心,榮惠只好抽出隨身帶的一柄薄綃團扇,是玉樹手製的香雪扇。她輕輕重重的扇著,儘量避著當頭,便由若有若無的清涼香隨風而出。
熟睡中的朱立軒不再揮開身上的薄毯,薄小的唇畔漸漸含了一縷笑。
榮惠看在眼裡,唇邊也浮起一絲淡薄的笑意,好似清涼香的風是拂在自己的身上,拂去了一層悶熱。
正巧魏長掀了簾子進來,看在眼中,便忍不住十分感慨的嘆道:“旁的妃嬪娘娘待二殿下不是畏若猛虎,便是避如蛇蠍,獨華嬪娘娘待二殿下真是用心良苦,無怪道叫二殿下牽腸掛肚。若非太后娘娘遲遲不醒,只怕二殿下早就尋到這來了。”
榮惠比了個噤聲的手勢,魏長訕訕的點頭,但見一向淺眠的朱立軒這回卻睡得十分沉入,分毫不見轉醒,榮惠不由有些生疑,輕問:“二殿下今日好似格外疲累?”
魏長一愣,很快就反應過來,道:“娘娘有所不知,這幾日太后昏迷不醒,二殿下日日夜夜陪伴在側。昨兒太后剛有起色,太醫說可能會醒轉,二殿下便守了一夜,怎麼勸都不去就寢。”
說著說著,他竟帶了幾分得意,接著道:“不說旁的,二殿下的孝心和毅力
可是一向為聖上稱讚,這一回,不僅聖上誇讚,連大本堂的幾位大儒都上書稱頌,說二殿下乃孝子順孫,有孝祖遺風……”
孝祖其人,聽這諡號便能得知其生平,必然是孝感動天的一代君王。大燕首崇孝道,這也是西太后不能以位卑之身晉更高的妃位,卻能以位卑之身晉位太后的原因之一。
少東家不僅得了老闆的誇獎,更得了一眾夥計的賞識,榮惠本該為他高興,但不知怎的,看著睡夢中朱立軒那小臉上的疲憊之色,她只是有些心疼。
好在榮惠沒為此心疼太久,因為朱立軒終於不必不眠不休的日夜守候在雍徳宮,當晚,西太后終於醒了。
西太后甦醒是大事,何況是因為這種微妙的原因而昏迷。所以,第二天一早,停了好幾日的建寧宮例會雖然沒重開,卻也用另一種方式將榮惠的這一班同事全部聚集在了一起。
地點自然是雍徳宮,事件則是探望西太后,人物除了一眾貴人以上的妃嬪,還有同樣十分孝順的建安帝朱文燁,以及大殿下朱立輕、二殿下朱立軒。末了,東太后也姍姍來遲。
斜倚在床榻之上的西太后半闔著眼睛,嬌柔的五官被連日沉水的折磨,也露了灰白頹色。她抽出帕子掩著唇咳嗽了兩聲,抬眼見眾人齊了,第一句話便是:“賢昭儀,賢昭儀可還好?”
作者有話要說:苦逼的工作,苦逼更文。。。。說了日更就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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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太后這麼一問;榮惠這才在寢殿裡悄一打量,竟發現賢昭儀是不在的。
賢昭儀不在,卻是要人答話的,只是誰來回答都不大相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