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蘭玉樹等人見榮惠竟堅強至此,驚異之餘又心生佩服,末了又有幾分心疼,喜善先一個安慰道:“娘娘說的是,大將軍和小將軍吉人天相,必是逢凶化吉。”
馬富安連忙道:“是啊,娘娘,您不知道,聖上早就讓醫正前去薛府為兩位將軍診治了,珍稀藥材所賞無數,可見聖上對兩位將軍的關心!”
芝蘭也寬慰道:“二老爺和長公子得獲封賞,娘娘也揪出了那暗害的毒物,想來老天爺是憐惜娘娘的,為免娘娘傷心,只怕也不忍傷了二老爺和長公子去。”
榮惠聽到毒物一詞,心頭又攏了一層不散烏雲,她的手在腹部婆娑了一陣,才道:“蕭太醫雖開出解毒之藥,但這毒物一天沒尋到,豈不是一天又加害到我身上?”
玉樹點點頭,道:“娘娘說的是,只是這毒藥量微劑小,可能藏於吃食,也可能掩於物件,是吃進口裡還是聞進鼻中,或是撫摸所致,實在難有定論。”
榮惠皺起眉,她也知是大海撈針,但此針若不拔出,她寢食難安。
喜善聞言卻是若有所思,道:“娘娘,方才蕭太醫說娘娘受毒所害,有一個余月了?既然是慢毒,那必是娘娘日日都要……”
榮惠挑起眉,聽了這句話,心頭一動,會過意來。
當即,榮惠便使喜善將造冊拿來,將一個月餘前,榮惠所收的物件、所吃的東西,一一羅列出來。然後,又排出榮惠日日不離的,這麼仔細盤查下來,倒是縮小了範圍,嫌疑只在三樣物品上。
其一,二殿下所贈,上紋榮惠二字的玉佩。
其二,顧梓榆所贈,做工精巧的雙面繡。
其三,朱文燁恩賞,每日例進的補湯。
這三樣東西,榮惠都一個月餘來都日日不離。
朱立軒的玉佩她隨身懸掛於腰間,顧梓榆的雙面繡搭子她很喜愛,放在寢殿的雕花櫥上裝飾,朱文燁的補湯是恩賞,榮惠更是不敢推辭。
榮惠擺弄著窗臺上的瑪瑙攢花盆景,如石榴籽一般的透明瑩紅,襯出她一雙玉手凝白勝雪,她的臉比手更白,只是格外濃雲慘重。
這三個人,是榮惠覺得最不可能的人。
她揉了揉
額角,忍不住輕問:“再無旁的了?”
芝蘭、玉樹等幾個相視一眼,見榮惠臉色如此,也就猜到些許,原不敢多言,只玉樹沉吟道:“娘娘,奴婢們全都查過了,就這三樣。還請娘娘定奪,是否現下就交由奴婢們拆了檢視?”
拆了,自然是對玉佩和繡品而言,補湯是沒法拆的。雖然不能拆,但如果前兩者無毒,那結果也就顯而易見了。
繡品也就罷了,榮惠拾起桌上那枚溫潤的玉佩,歐體的榮惠二字端方之餘又略有稚嫩,格外暖心,心裡到底不忍。
那小祖宗親手做了這麼一物件,並不容易。更不容易的,是這一番心意。
芝蘭見榮惠半晌不語,便道:“娘娘,大局為重。而玉佩不小心跌碎了,也是有的。”
榮惠握緊玉佩,淡淡道:“二殿下年幼不說,與我也無厲害關係。”
玉樹見榮惠如此,正色勸道:“娘娘,便是二殿下誠心待娘娘好,也難保旁人不借二殿下謀害於娘娘。”
喜善也跟著道:“二殿下既能遭太后荼毒,可見二殿□邊也見得是安全妥當的。”
榮惠心頭一緊,覺出味來,心裡左右思量,終究是放下了玉佩,眼看芝蘭手持銅錘向玉佩砸去,她只好別過頭,不忍再看。
另一頭,玉樹也用剪子將雙面繡絞得不成樣子,碎了一地。
榮惠掩在袍袖下的手指顫抖得厲害,心裡想著,若真是這兩樣東西的問題,她的心也大可以寒了。
玉樹將那碎片細細檢視,或嗅或嘗,約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