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心下自嘲道:她也是個女人。誰不想有個一心人呢,是不是富貴也無甚所謂,只是……這個人不能是自己的老闆,更不能是殺子仇人。
一想到這裡,榮惠彷彿被潑了一盆冰水一般被澆得清醒了。
風月之事和身家性命相比,孰輕孰重,一目瞭然。
她扶起玉樹,溫聲道:“你跪什麼?我不憐惜你,誰憐惜你,你便是不給蕭太醫做小,我也必想法子讓你做了他的正房太太不可?你好好一個姑娘,卻選了高德子,你可想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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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樹順勢起身;面無波瀾的道:“娘娘抬舉奴婢了,哪有什麼想不想清楚的,高德子雖是內監,待奴婢卻十分上心。”
榮惠見她如此說,便略是釋然了,也好;不能同床也好過同床異夢。於是她轉了話頭,道:“回頭把糖連同這瓷瓶裡的藥粉一齊給蘇娘送去。”
玉樹一滯;不由輕問:“照蘇總管的意思,麗婕妤的吃食已經被西太后親送了;只怕不會輕易吃御膳房的東西吧?”
榮惠冷笑,道:“哪有無縫的蛋,我們不也是銅牆鐵壁的防範;還不是被叮進來了。”
玉樹點頭稱是,轉身便去了。
燕京的十一月不比南地,很是乾冷刺骨。宮中的宮女內監們陸續換上臃腫的冬衣,隔著白茫茫的空氣看過去都是一團團的人。這種寒冷的天氣榮惠最是不喜歡出門的,捧著個暖暖的手爐在宜然堂裡看書聽事才是好事。
不過事與願違。每日早上建寧宮例會,榮惠雖身懷六甲,卻從不敢缺席。
人一旦有了明確的目標,總是格外的有動力。
和之前不同,這日榮惠的輦轎旁跟著走的還有一個錢才人。
錢才人是通透人,收了榮惠的東西,自然就曉得深意,次日裡就送來親手做的吃食來謝賞。曉得送吃食雖然親近,但到底微妙,便和榮惠分而食之,是個靈醒人。
既然錢才人識趣,榮惠自給她機會,不時在言談中透漏朱文燁的喜好,又時常在朱文燁會來的點將錢才人叫來作陪。從高德子那聽來的,有關朱文燁的去向,也經常告知錢才人。
一來二去的,見的多了,十天半個月下來,就被翻了牌子,晉了錢貴人。
到了建寧宮,和以往一樣,小門小派的就能從眾妃嬪的站列可以看出來個大概。
莊貴妃身後站著何才人,還有兩個朱文燁新寵的小主。
懿妃只一個蘇淑儀,沒旁的小主。她倒一向沒有賞識低位小主的習慣,想來和她霸道的性子有關,愈是恩寵多,反而就捨不得分出一絲一毫來犒勞下屬了。
建寧宮中除了新秀請安那次按照入宮尊卑先後給眾妃嬪納坐,其他時候,只有主位妃嬪有座。除了莊貴妃、懿妃、有資格坐的也只有榮惠這個華嬪,還有她下首的寧嬪。
比起以往,榮惠現在身後也站了人,錢才人與楊美人。雖然這兩個屬下論姿容恩寵,比不得莊貴妃的屬下
多,懿妃的屬下位分高,但好歹從零向壹邁了一大步。
錢貴人是榮惠屬意的,這個楊美人卻是個例外,她和錢才人同住在比靜安宮還僻遠的鹹秀宮,但卻是三年前入選進宮的,雖被翻過牌子,卻是無寵至今。
楊美人年有十九,生得倒是清秀有餘,只是小家碧玉的心性多了些,舉止侷促。她見同屋的錢才人莫名得了賞識,也眼紅得緊。雖然榮惠不比莊貴妃有資歷,不比懿妃寵愛萬千,但楊美人也不是眼瞎的,憑薛家的家世、榮惠的皇嗣,日後的升遷幅度自然比前兩位高得多,至少有角逐中宮的資格。
無寵悽苦,楊美人忍耐不得,便藉機與錢才人一起,在榮惠跟前腳後的獻起了殷勤,只想著能分一杯羹。
打仗,光桿司令總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