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薛遠、薛懷這一對徵西主副將竟在宮中慘遭暗算,傷害了遠征將士的心。
其二,則是薛達臨危請命,自願以殘疾之身帶兵北援。薛達原就是大燕首屈一指的大將,立下許多戰功,經驗老到,雖然身有殘疾,但帶兵指揮卻能解燃眉之急。聖上念其忠君報國之心,從京營中組出一支隊伍,由薛達掌以虎符,即時北上。
其三,立後之言再掀起了一輪□,其中袁家與蕭家自是功不可沒。
綜上,大勢所趨之下,朱文燁怎麼也不好不冊立榮惠為後了。
這三點是檯面上的原因,榮惠私以為,老闆之所以肯讓自己升格為老闆娘,其實最重要的一點是她只有一個殘疾的皇子。
次者,薛達雖然重掌兵權,但到底殘疾之身,兵權無法久留。而薛家另外兩名將軍資歷尚淺,軍中根基不深,與老將不可同日而語。所以威脅不大,除之不難。
五月的天氣忽然就有了幾分炎熱,榮惠意閒閒的穿了一身素紗羅衣,玉樹站在旁邊研磨,書案上鋪的是瑩白的雪浪紙,半成的雨後紅桃圖就快完成。
朱文燁一身簇新的明黃龍袍,滿面春風走進來,捧著一盆小巧玲瓏物事,笑吟吟遞過來,“梓潼,這是方才外省進貢東西,朕想你會喜歡,所以就趕著拿過來。你來聞一聞,喜不喜歡?”
稱呼從華兒變作梓潼,左右不過十來日功夫,薛達領的京營兵北上支援也不過是十來日功夫。平心而論,朱文燁這十來日比起從前來,待榮惠的溫柔體貼,那是沒說的。
而且,這份溫柔體貼還時常被寫進軍情裡,提筆幾句,向他那大舅子展示自己的恩寵。
對此,榮惠與薛家都是從善如流。
她放下筆看了一眼,原來是一盆精巧的上等香山子。
約十五、六斤重的伽南香,整塊香料雕成山巒之形,加以描金等裝飾,盛放在放有薔薇水、蘇合油的檀木盆裡。上面配以丁香、檀木做成的微型林樹,惟妙惟肖,清幽香味更是瀰漫整間屋子。
朱文燁發問,榮惠便仔細聞了聞那香,又辨了辨,才道:“彷彿是伽南香,唔,還有沉香屑,正是臣妾喜歡的味道。”
朱文燁聽了以後似乎更是高興,眼睛裡盛滿了濃濃笑意,凝目望著榮惠,“喜歡便留著,也不必再用別的香了。”
榮惠笑意深深,含笑應了,便被朱文燁一把抱進
懷裡,憐愛道:“梓潼,冊後大典是三個月後,正是烈日炎炎的七月,那等日子穿著翟服,你可受得了?”
“陛下太關懷臣妾了。”榮惠的聲音帶著幾分嬌羞,心思卻是飄遠了。隱約想著,到了七月,只怕也不需要什麼冊後大典了。
她聽說,晉太后可是不需要什麼大典的。
兩人溫存了一番後,朱文燁先是隨口說了幾句北狄的戰事,便轉而說到冊立太子一事上來。
“最近朝臣又舊事重提,有說要立嫡的,有說要立長的,今日還有說以賢能選太子……”
榮惠眼皮微跳,且不說立嫡立長,這是自古以來就有的紛爭,但若說以賢能來選太子,未免居心叵測。朱文燁總共才三個皇子,在外人看來,榮惠的三殿下肯定是廢子,而皇長子與二殿下相比,自然是很賢,至少他無暴虐名聲。
但若說選能,皇長子才能的平庸在二殿下的襯托下就顯得尤為突出。
說這種話的人,顯然是覺得朝中太平,唯恐天下不亂。
雖然榮惠沉默,朱文燁卻是繼續說著:“……軒兒本是極好的,但遭太后喂毒,是不是傷了本心仍未可知。”
這就是在懷疑朱立軒會不會被藥物迷了心智,而繼續暴戾了。畢竟,若是性情如此,總不至於讓人駭怕,但若是受藥物驅控,就顯得不可掌握了。再者,身體養不養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