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薇蘭原來坐著的位置已空無一人。
該死,她與他上演欲擒故縱?
他向大堂裡一掃,發現一抹藍色正向門邊移去。好在,她還沒有離開。範丞曜正想上前,哪知年輕人已掙脫阿笙,再次擋在他的身邊,“曜哥,前些日子連水灣的那些藥材……”
他是真的著急了,眼看著她就要離開,“喂——”他還不知道她的名字。
葛薇蘭聽到響動,轉頭向範丞曜看去。這次她認出他來,只驚得想走得更快一些。真是狹路相逢啊,等等,他該不會是這麼快就發現吉祥結有問題了吧?她想起那日不過是打翻咖啡,他便勃然大怒。這次,只怕會罵個狗血淋頭。
葛薇蘭一路小跑地出了大門,桑桑正等在門外,她不忘警惕地回頭看了一眼。
“怎樣,賣了多少錢?”
葛薇蘭累極,彎下腰來喘氣,伸出手來比了一個一。
“一千?”桑桑略有些失望。
“一萬。”
“真的假的?”哪個傻子一萬塊大洋是這樣花的,才不過十分鐘的時間。
走廊的那邊傳來腳步聲,葛薇蘭怕害範丞曜追來,拉了桑桑的手上了黃包車。桑桑埋怨她拉得太急,看她頻頻後望,直問她後面有誰。
離了一百多米,葛薇蘭這才定下心來。她解下披肩,一路跑來,她都出了一身的汗。回答桑桑說:“上次在大都會碰到的那個人。”
桑桑一時糊塗,“誰?”然後念頭如電光閃過,範丞曜?她老闆?
“還能有誰,吉祥結被他買走了。”葛薇蘭拽著手指,如做錯事的小孩,“你說他是不是發現了?”
“不會這麼快吧。”
“難說——”
等範丞曜追出去的時候,葛薇蘭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阿笙尋問要不要馬上派人去找找看,範丞曜預設點了點頭。
害他這幾日老是掛念著她,害怕她出事。她今日明明見到他,卻視而不見,叫他情何以堪?
要命,就算把上海翻過來,他也要把她找出來。
第3章(1)
範丞曜想過與她再見的場景。若是阿笙找到她,他會帶她到在青玉巷的范家公館。若他們有緣再遇,在某個街頭,駐足相望。不管哪種情況,都比此時好上百倍。
範丞曜萬萬沒有想到,他與她再見,是在這樣糟糕的情況之下。葛薇蘭倒不覺得“糟糕”二字可以言之,那場面對於她過去的那些平淡年月來說,簡直算得上驚天動地。
齊刷刷的六支槍口對著自己,她當然驚得花容失色,再說她一點準備也沒有。因為她不過是送酒水到蘭廳,而她不小心錯開了梅廳的門。
在開門的那一剎那,她已經知錯了,忙想要退回來。只是慣性使然,門還是被開啟了。說實話,她是無辜的,她還沒有來得及看清昏暗光線下那幾個人的長相。只看到黑溜溜那六支槍口,她開始還懷疑過槍膛的真實性,但到底還是驚惶失措。等她再看清楚那幾個人凶神惡煞的表神,她手的托盤“哐啷”地落在了地上。
然後,她聽到房間裡有人說話:“柴震,這是在青幫的地盤上,你為免太囂張了?”
葛薇蘭並不知道她是如何走出房間來的,只是有人大喝了一聲:“你還站在這裡幹什麼!”她覺得那聲音極熟,抬頭看到範丞曜坐在角落中。
燈光映著他的半張臉,目若寒星,讓葛薇蘭不由得打冷顫,只覺得心怯,不敢上前。忙蹲下身子拾起被她摔碎的酒瓶。酒瓶東零西碎地摔在地上,她撿得急,碎片讓手指尖滲出血來。
她聽到範丞曜對她喝叱著:“撿什麼撿,出去!”
出了房間,葛薇蘭依然覺得心驚膽戰。一路向桑桑辦事的菊花廳奔去。
桑桑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