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怔怔望著罄冉扣在碗間的手,面容微微發燙。
“哎呦。”腳下一陣刺痛,顯是被荊棘掛到,燕奚敏輕呼一聲。
“還好嗎?小心腳下。”罄冉腳步微慢,回頭看她。
月光下,燕奚敏只覺面前男子的目光透著盈盈波光,清澈若鴻,她面頰一紅,微掙手腕。
“皇兄也來了嗎?怎麼不殺過來,可惡的麟國人!”
罄冉卻是眉宇微蹙,鬆開了她的手,轉身間腰際寒光一閃,一道白光帶著凜冽的劍勢衝出。罄冉閃身而上,接住倒下的小兵身體,放倒在地。
“他!怎麼回事?”燕奚敏趕上,滿面驚詫。
罄冉抬頭挑眉道:“對面也是麟國人,我騙他們呢。你往北面走,快!雪琅,帶路。”
雪琅竟果真向北面的密叢中鑽去,燕奚敏瞪大了眼睛呆愣在側,罄冉將方才截下的箭羽盡數搭在用竹子做的弓箭上,瞄準對面,瞪向燕奚敏:“快走啊!”
燕奚敏這才驚醒,忙向北面潛去。罄冉又往前走了一段,但見前面已能看到黑壓壓的人影,她眉宇染笑,驟然彎弓,十多支流箭宛若流星飛出了灌木林。
耳聽傳來慘呼聲,罄冉失笑,一面飛快地向北面奔跑。
果然如她所料,流箭飛到,砰砰的撞擊聲再次響起。罄冉一面躲避著流箭,一面向北面發足狂奔。趕上燕奚敏,拉著她便向前跑。
燕奚敏此刻已經猜到了罄冉的所作所為,跟著她一面狂奔,一面咯咯而笑。
“易將軍,真有你的,一會兒那些麟國人發現上當,非得氣的七竅冒煙不可!”
罄冉也笑,已是鬆了口氣,穿過這處灌木叢,前面便是險峻的溪谷密林,那些麟國人想要追她們,便需棄馬。她方才觀察過,燕奚敏輕功還不錯,她們現在已經基本安全了。
周寧怎麼也弄不明白,分明公主已經交給了戰國人,戰國人卻又放流箭過來。眼見又傷了數個兄弟,他頓時怒氣中生。
人人都說戰國砮王心狠手辣,果真如此。竟然出爾反爾,陰險狡詐,簡直可惡,真他媽的混蛋!
“放箭,放箭!”
周寧一面咒罵著,一面下令弓弩手回擊。頓時,流箭縱橫飛向漆黑的灌木林,射向對面。
灌木林另一面,藺琦墨依舊那般慵懶地斜依在馬背上,只是晶亮的雙眸卻微微眯起,若有所思。
情形不太對!賀州馬鐺坡一戰,燕國最後的殘弱軍隊被擊潰殆盡,燕雲宗雖是僥倖逃脫,進了這雲蕩山區,但也已經是窮途末路,充其量不過還有幾百殘兵。若對面果真是逃逸的燕雲宗,沒道理這麼久燕國人非但不奔逃,反倒發起了攻擊。
身側傳來一聲慘呼,藺琦墨扭頭望去,眉宇頓時高高挑起。面容微冷,撐在馬鞍上的手抬起向後微擺。
“停!後退!”身側小將見他手勢忙高呼一聲。
“大帥,怎麼了?”對面剛剛發起攻擊,射傷了己方數個兵勇,參將正欲發起迅猛還擊,卻不想大帥令他們撤退。
藺琦墨指向中箭小兵:“你用肖建營的暗號試探下。”
參將順著他的手指望去,卻是一愣,瞪大了雙眼。
“怎麼是肖建營的箭支!我這就去。”
參將匆匆而去,沒一會嘹亮的號角聲響起,直破黑夜,穿向遠方。號聲落下,片刻靜默,對面亦響起了號角聲。隔著數百米的灌木叢,隱隱約約傳來,卻令藺琦墨眉宇微蹙。
“怎麼會是肖建營的人!”參將不可置信地驚呼。
藺琦墨自馬背上翻身而下,擺手道:“原地待命,本帥過去看看,倒要瞧瞧這灌木叢有什麼蹊蹺。”
他說著邁步便向灌木叢走去,參將忙翻身下馬,急急道:“大帥,小心是燕國人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