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瑛舉杯輕飲,笑道:,這般於仲卿對坐夜飲,倒似又回到了在風嘯營的日子。”
陸悅峰面有追憶,亦有感嘆,眸中更有幾分敬畏,動容道:“陛下九五之尊,屬下僭越於陛下平起平坐,陛下厚愛,下臣實在……”
鳳瑛卻抬手止住他的話,嘆息道:“今日朕於仲卿飲酒敘舊,仲卿不可掃朕興致。你於朕一起長大,一起唸書習武,如今坐在一起閒談家話有何不可?”
鳳瑛說著仰頭飲下半杯清酒,眉宇間幾分輕鬆的歡悅,卻偏又讓人覺得幾分落寞黯然,他揚眉一笑,道:!‘仲卿啊,這一年多來朕以九五之尊呆在那皇宮中,連個說句真心話的人都沒有,有時真覺不如當年於兄弟們在一起時快活自由……”
鳳瑛的話帶著幾分悵然,陸悅峰一驚,忙道:“陛下恩威,我等兄弟定誓死效忠陛下。下臣還記得,當年在東坪山,陛下曾言定要這天下內政清明,萬眾歸心,四海來朝,陛下要臣守好平郡,將平郡變成魚米之鄉,變成天下最富饒的一方,來日揮兵南下的後盾。下臣一日不敢或忘,這些年勸農興桑,興修水利,發展人。”督練邊軍……”今日終於等到了陛下揮師南下,御駕親征,仲卿還等著陛下帶我等創下功勳呢。下臣亦知道,陛下定能成為一代雄主。”
他說罷,起身便拜在了鳳瑛身前。鳳瑛面有動容,將他扶起,笑道:“仲卿所言不錯,朕定是要一統河山,大治青國的。這次舉國出兵,定要一舉滅掉麟國,令我青國揚威天下。”
陸悅峰面有興奮,復又眉宇輕蹙,道:“陛下真信得過藺帥?他終歸是廨國皇族,是磷武帝的堂弟,此事”
鳳瑛卻笑著抬手,道:“你不瞭解蔭琦墨,此人胸有大志,又是大智之人,深懂審時度勢,順應天命之理,又悲憫天下,是個胸有溝壑之人。他早知麻國已藥石不救,此番助青國,也是取利避害。況他既於朕有各約在光在小事上朕不敢斷言,但大事他定不會陽奉陰違,陷害我青國。這四國廟堂,若說還有一個坦蕩君子,那便是此人了,…”
陸悅峰沒想到鳳炭對藺琦墨的評價竟如此之高,一時愣住,半響才又道:“既如此,陛下何不誠心招撫他,令他為我青國效勞。下臣看他雖是此番助我青國,受了我青國朝臣印信官服,可他既不下跪稱臣,也從不穿裁我青國官服,對陛下也多有不敬“…”
鳳瑛唇角微抿,接過他的話,道:“他確實未曾向朕稱臣,此番他相助,表面為我青國臣子,其實只是於朕站在一起的合夥人罷了,他不服朕,亦不願真心效勞我青國,強求不來的。蔭琦墨於靜王何等關係,想來你也知道,此人心志高傲,又靈詭善謀,不喜金銀,不近女色,不貪權位,對這種人唯有施恩予心方可延攬,然聯對其無恩可施,其心又早已隨靜王而去,堅若頑石。這次他能助青國攻磷,若非朕以靜王動之以情,怕是也不能如願。”
陸悅峰想著鳳瑛的話,想著靜王於藺琦墨的感情,面有唏噓,只道:“但願這次有他相助,這仗能好打幾分,少些傷亡。”
翌日,天未亮萌琦墨便著上了一身鎧甲,戎裝煥發得入了營中主帳,今日他將第一次以青國大軍主帥的身份,在這裡升帳點將。
罄冉這日也起了個大早,弄了套鳳瑛親衛的服飾穿上,早早便候在了營帳前。見鳳瑛一來便討好一笑,忙迎了上去。
鳳瑛雖瞪了她一眼倒也沒說話,於是罄冉便滿心歡喜的,一臉得逞的,跟在鳳瑛身後一溜煙的也進了大帳。此時帳中早已經是諸將滿座,鳳璞進來,他們紛紛起身跪拜。鳳瑛點頭,坐在主位上,罄冉自是大搖大擺的站在他的身後。
大帳中一陣靜默,有鳳瑛在場,諸將誰也不敢多言,眼觀鼻鼻觀心的端坐著。藺琦墨卻也不急著點將,只坐在主案之後,一直靜默無聲,卻又無形中給人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