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指我的律師事務所,我說的是之前‘蚊蟲怪’案件裡和你有過接觸的那個‘怪物公司’,是專門負責這些‘非人類’事件的,你和公司裡的幾個成員不是見過面麼?”藍彧耐心的解釋道。
“你的意思是你去找他們調查?”張晉逐漸理解了藍彧的想法。
“不是我去,是你去。”藍彧糾正道,“我們‘怪物公司’介入調查需要委託人的委託,否則我們沒有理由參與進去。所以如果你也懷疑這次案件的兇手不是普通人,而是某種‘非人類’的話,你可以委託我們去幫你證實這個想法,或者也可以直接委託我們幫你抓住那名犯人。”
“……”藍彧說完,電話那頭再次傳來長時間的沉默。顯然張晉正在思考他所說的話。
藍彧耐心的等待著,過來良久,張晉才說道:“我會考慮一下。”說完就率先掛了電話。
聽著電話裡傳來的“嘟嘟”聲,藍彧想,目前也只能這樣了,現在他就只有等待張晉那邊的回應。
……
結束通話電話後,張晉陷入了沉思。
確實,藍彧的話帶給了他全新的思路,在此之前他完全沒有朝這方面想過。
雖然經歷過了“蚊蟲怪”事件,但是那天夜裡發生的一切,已經被他放入到記憶的某一個角落,和日常生活完全分割開,用腦海裡自制的厚重的屏風遮擋,不讓其異樣的光線透漏過來一絲半點。因為張晉在潛意識裡知道,如果他給那個夜晚留出一絲縫隙,那異樣的色彩就會蔓延,如同從門縫中漫出的汙水,侵染他的思維,淫浸他的日常。如此一來,他的日常生活便會被汙染,失去作為一名普通人所應該擁有的日常的資格。而他,也將會失去作為一名普通人的資格,淪為生存於夾縫中的一名異常的“東西”,怪物的同類。
他對此感到恐懼。生平第一次,他逃避了這種恐懼,沒有直面的與其對抗。
或許,他本能的感覺到,自己對於夾縫另一邊的世界,有著異乎尋常的親近。
在藍彧電話打來的時候,他正在酒吧附近的商業街到處轉悠,試圖打聽有關那些孩童聲音的線索,然而一無所獲。不知為何,對於方平那近似酒後幻覺連方平本人都無法確定的經歷,他卻完全的相信。他相信那個時候,確實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出現,方平確實聽到了什麼聲音,至於是否是孩童的嬉戲聲則表示懷疑,酒後聽覺可能會失真,很可能是其他什麼類似的聲音。然而打探了一天都沒有什麼收穫。
究竟是什麼呢?
正這樣想著,藍彧的電話打了進來,帶給他一個全新的思路。
腦海裡的屏風被挪開,露出了一絲縫隙,有奇特的光線溢位,對此,他感到戰慄不已。
難得的,向來屬於標準行動派的張晉對於自己該怎麼做產生了猶豫。
回到家,用涼水衝了個澡,胡亂擦拭了一番便一頭倒在了床上。張晉感到煩躁不已。
身為刑警隊長,他無法坦然的去委託其他人介入他的案件進行調查,這對於他和他的隊員來說,都是一種蔑視,是對他們工作的一種否定。如果只要發生無法用常理來解釋的案件,他就朝向“怪物”的方向思考,那他遲早會失去作為警察的資格,甚至會失去作為一名普通人類的資格。
但是,對於藍彧的想法,他卻無法反駁。可以說,在之前他的心底早已有了同樣的懷疑,只是這個懷疑被他深深的埋在心底,用厚厚的印滿日常生活花紋的毛毯遮蓋,不給他露頭的機會。藍彧的電話將這條毯子微微的掀開,懷疑的輪廓顯現了出來。
如果真的是“怪物”所為,他和他的隊員能夠應付麼?
想起之前的那個“蟲後”,張晉感到頭痛。如果是他自己,在那種怪物面前或許還有周旋的可能,但是他並非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