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骨髓,這氣質讓他整個人平日裡都顯得不可親近,彷彿是一隻純種的波斯貓透過一雙眼,杳然看透你的全部。
柳閒歌啊柳閒歌,我真是佩服你,這都什麼時候了,生死一線啊,你怎麼還一直笑……
沒經歷過汶川地震的人啊!就是不知道這局面的嚴峻性!
(小三【嘴角抽搐】:是誰剛才一臉花痴當機了三十秒啊……)
我驚覺自己看他竟然看得飢腸轆轆口水直流,趕緊別開眸子問,“我們被埋多久了?”
“沒多久。”美人意態閒適,答得輕巧。
我輕嘆了一口氣。
感覺上,我昏過去也有大半天了。的確,這時候不知道時間反而好,這樣也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多撐一會兒是一會兒。
“韓涵他們發現你不在了,一定會來救你的對吧?”
“嗯,我來之前已經交代了。”
“呃……堡主英明……你還真是做了萬全準備……”
“你這丫頭……”柳閒歌還是笑,雲淡風輕,有日月在懷。
月落天涯現在已經是一片廢墟了,它是個什麼規模的建築我再清楚不過,古代即沒機械也沒工具,可能現在連人手都不夠。要挖到我和柳閒歌這裡,不知道還等多久。
一天,三天,還是五天?
自詡為萬物靈長的人類,其實是如此脆弱。
此後很長一段時間,我和柳閒歌都儘量少消耗體力,很少交談。
他怕我冷,默默褪下外衣,都披在我身上。
“你的手也很涼……”我驚覺,立刻推開他。
“我沒事。”他不顧我推脫,有些專橫得把衣服按在我肩上。
眼神很兇,很像黑心煤老闆。
後來,我體溫還是在一直下降,他就總是不顧我掙扎,為我渡內力驅寒。
眼神依舊很兇,很像德國納粹。
再後來,我實在支援不住,陷入昏天黑地的沉睡。
時間也許很快,也許很慢。它已經在黑暗中失去了意義。唯一能感覺到的是身體越來越冷,飢餓和口渴逼得人幾乎要發瘋。
我非常鮮明得感到自己迅速衰弱下去,後來連呼吸都變成了一件令人疲倦,難以完成的任務。
我再一次醒過來的時候,覺得有些事必須說了,不然可能就沒機會了。
“閒歌……”
開口很困難,聲音乾澀的連我自己都嚇了一跳。
“子衿?”柳閒歌張開眼睛,小心翼翼扶起我,手指探上我的腕脈。
寂靜中,我聽到他淺淺的呼吸聲,綿長而清淺,讓人安心。
夠了夠了。我撐到現在,真的已經再也撐不下去了。
“我死了沒關係……要是我死了,該放血該割肉你隨便吧……要物盡其用知道嗎?不管怎麼樣,你必須要活下去……你還有天下堡,韓涵和裴寶都在等你回去……還有很多很多事等著你去做……你會娶到天下最美的女人,然後生一堆小閒歌……”我努力揚了揚嘴角,讓自己這一刻看上去不會太難看。我不想柳閒歌印象裡見到我最後一幕是個乾屍一樣的醜八怪。
柳閒歌皺著眉,耐著性子聽我說到最後,卻忽然笑了,“丫頭你說什麼傻話,你不會有事的。”
只是那笑容彷彿是雨中的菡萏,美是美,卻憂傷繾綣。
“你脈象很穩。”
我長吁了口氣,翻白眼。說了句經典臺詞,“我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
“放心,我不會讓你有事的。”這一次他沒有再笑,一字一句,每說一個字,他摟住我的手就更用力一分。
“別管我了……”我輕輕拽了拽他的袖子,然後,輕輕鬆開了指尖。
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