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聲中,甘寧在一干將士的簇擁下等下船梯,奔向燕帝而來。身材高大,披一襲火紅大氅,穿一身錦繡戰袍,頭上的鋁盔上插著幾根野雞翎的甘寧,在眾水軍將士中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只見那花裡胡哨的水軍悍將,朝公孫白彎腰一拜:“末將甘寧,拜見陛下,願陛下萬年!”
公孫白哈哈大笑,一把將其扶起:“興霸跨江涉湖而來,一路辛苦。明日漢水之戰,全在興霸的身上了。”
甘寧笑道:“末將已迫不及待了,恨不得馬上就戰。”
眾將也跟著哈哈大笑,豪情烈烈。
當天計議已定,將士飽餐一晚,次日天剛矇矇亮時,甘寧便率水軍開出水營。
上千艘戰艦,有條不紊的從水門中開出,除了此起彼伏的櫓漿擊流之聲,以及水手們用力之時號子聲外,聽不見別的雜音。
雖然己方的戰艦比敵軍堅厚,弩箭比敵軍強勁,但是終究是騰蛟軍第一次對敵,有一種東西叫做作戰經驗,卻是需要實戰中才能得來的。
這些燕軍的水軍兒郎們都知道,一場可能超出他們想象的大戰馬上就要展開,但他們的心情卻無比的平靜,不見絲緊張,彷彿將要開始的一切,只是一場事先計劃好的演習一般。
“才不到一兩年的時間,就能訓出這樣一支軍紀整肅的水軍。興霸的治軍能力,果然非同一般。”
屹立在岸邊高處,目送水軍將士出戰的公孫白,心中暗暗的讚歎。
在他的注視,千餘艘戰艦,五萬水軍將士盡皆駛出水營,在江面上結成了攻擊的陣形,向著對面的襄陽水營徐徐駛去。
幾乎在同一時間,對面的敵方水營也有了動靜,隱隱約約的一個個黑點在移動著,最終彙整合黑壓壓一片的烏雲,迎著甘寧的艦隊望北而來。
那是蔡瑁的水軍,這個無知無畏的庸將,撐著狗膽前來迎戰。
公孫白嘴角掠過一絲冷笑,心中也暗暗鬆了一口氣。
風從南來,風向並不利於甘寧水軍。
天色愈來愈昏暗,初升的太陽被遮擋在雲層之中,天水之間,一片茫茫灰白。
雙方的艦隊劍拔弩張,交手只在眼前。
這時,屹立觀戰的公孫白,卻忽然感覺到臉上有一絲冰涼。
他下意識的抬起頭來,卻見越來越多的水滴落在臉上,原來是下雨了。
看來,今天不光是一場水戰,還將是一場雨中的大戰。
雨越下越大,很快便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從昏暗的天空中嘩嘩落下,公孫白身上的披風很快就被打溼。
吳明見得此狀,忙喝令部下取油布來
“陛下,下雨了,小心被雨打壞了身子。”
周倉親軍上前,為公孫白披上了油布。
公孫白眉頭一皺,將身上的油布扯下,“譁”的扔在了風中。
左右將士,無不諤然。
公孫白卻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厲聲道:“將士們在冒雨搏殺,朕又豈能獨自避雨!”
這一語,將士們諤然頓消,一張張年輕的臉上,瞬間都為感動所佔據。
三軍將士盡為公孫白所感染,紛紛將身上的遮雨之物扔掉。
幾萬將士雖身被雨淋,但個個卻心裡火熱,獵獵的慷慨豪情迸射,肅然的注視著江上勇往直前的水軍袍澤,用這種舉動,默默的為他們助戰。
一場雨中的水軍,就在眼前。
荊州軍的旗艦之上,身著鎏金皮甲的蔡瑁在張允和魏延的簇擁之下,昂然而立,身後一襲披風被江風吹得獵獵招展,倒也顯得頗為威風。
身旁的魏延望著對面黑壓壓一片而來的戰艦,不禁眉頭微微蹙起道:“將軍,賊軍一夜之間突然來了如此多的戰艦,末將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