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門大街轉角處,高高的懸掛著一塊白布,布上書著“周易算命”四個大字,白布的下面,蹲著一個瞽了左眼的老頭,一身衣衫不但殘破,而且髒不拉唧的,臉上卻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可是你若仔細看,卻會發現總有哪裡不對勁。
沒錯,不對勁的是這看起來像個老神棍的老頭,居然一雙賊眼盡往過路的大姑娘、小媳婦身上瞟,而且專門撿不該看的部位瞄,只是那塊白布擋住了他的半邊臉,就算他那雙賊眼亂瞄,一般人也看不出來。
就在一個體態豐腴的小媳婦從他面前不遠緩緩走過,那小媳婦可能是剛剛生育不久,某個部位將衣袍漲得鼓囊囊的,而胸口還有點水印,走起路來前面如同波濤一般翻滾盪漾,將猥瑣老頭的視線完全吸引了過去,嘴角都快流口水了。
就在此時,一個嬌脆的聲音在他耳旁響起:“老神仙,算命啦!”
魂不守舍的瞽目老頭被這一喊,嚇得差點跌坐在地上,好不容易回過神來,正要怒罵的時候,卻眼前一亮,半點火氣都發不出來。
出現在他面前的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女,一身淡紅的衣衫,肌膚勝雪,雖然眉眼尚未完全張開,但是依舊一副禍國殃民般的秀麗和清純,令人望而生憐。
不過瞽目老頭顯然只對那種豐乳肥臀感興趣,對這種清純的小蘿莉並不感冒,所以直接伸出了五個手指。
“還沒問,就要五文?”那紅衣少女身後的婢女不滿的問道
瞽目老頭沒好氣的一翻怪眼:“本仙翁算命,何須開口?這位姑娘的求的姻緣非同小可,五文錢可算不來。”
那紅衣少女的一雙秀目,瞬間瞪得圓圓的,不可思議的望著那瞽目老頭,半響才懷中掏出一串大錢,訥訥的問道:“五百可否?”
瞽目老頭賊快的從那紅衣少女手中搶下那串大錢,然後往袖子中一籠,那串大錢便瞬時消失得無影無蹤,這才嘿嘿笑道:“姑娘原本出身極其富貴人家,問的也是貴不可言的姻緣,五百文似乎也少了點。”
那紅衣少女楞了一下,隨即轉身問身後的婢女道:“小翠,你帶了多少錢出來?”
那婢女急聲道:“小姐,這破老頭明顯是個騙子,你可不能相信他,我可只帶了一千文,可不能全給他了。”
瞽目老頭眼中神色大亮,光芒四射,迫不及待的笑道:“一千文少是少了點,不過姑娘既然一片誠心,本仙翁就……”
話未說完,他的眼角似乎瞟到了什麼,話鋒一轉,嘿嘿笑道:“你的未來夫君已經到了,不用付錢了,趕快走吧,不要影響我老人家的生意。”
那紅衣少女急忙回頭,只見大街前方,十數騎緩緩而來,當她看清走在最前面的那匹高達一丈的汗血寶馬時,瞬間滿臉通紅起來,眼中充滿笑意和無盡的興奮。
那端坐在馬背上的那人,正是她想見又不敢見的那人。
五年前,她才不過**歲時,便已將那人深深的印在腦海裡。而一個多月前,當他出現在祖父的車隊之前時,她悄悄的掀開車簾,看見他的那一剎那,思慕之情便如潮水一般,綿綿不絕。
時隔五年,她不再是那個愛哭鼻子愛撒嬌,見到那人便會甜甜的叫白哥哥的小蘿莉。豆蔻年華,正是懷春的年紀,只是那麼一眼,便令她夙夜難眠,茶不思,飯不香,滿腹心事卻不敢與人說。
她未嫁,他已娶,兩人的身份似乎決定終生無緣,堂堂太傅的嫡孫女,豈可嫁與他人為妾?只是相思如麻,剪不斷,理還亂,揮之不走,抹之不去,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她呆呆的望著他緩緩馳來的身影,只覺心中砰砰直跳,而那瞽目老頭的話,更令她那顆芳心差點跳出了胸膛。
終究,她不敢再看,拉著身旁的婢女飛一般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