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音陣陣,如九天之外的風雲突變般,讓在場的西涼眾將怔在當場。
……
與此同時,潼關外,響起另外一股聲音。
“撐住,撐住,我們來了,我們終於到了。”
閻忠托起手中的旗幟,吹了吹它的寒意,繃緊的身體有股血液在沸騰,似乎把令旗當做兵刃一般,對準敵人,然後砍下,將自己胸中的鬱結發洩出來。
潼關破,他就前功盡棄。
潼關在,他就沒有白來。
他不怕對手有多少,他日夜兼程,所恐懼的不過是潼關的存亡與否,潼關的守軍還在不,雖然看到潼關下滿地的屍骸,但是潼關還在不在?
戰事能僵持到這個地步,似乎已經不再是什麼客觀條件決定的了,支撐每一個人的就應該是他們僅存的那一點希望。
閻忠深吸一口氣,看了看那依舊飄揚的大漢軍旗,自語道:“終於趕了!”
……
“要破潼關,想也甭想。”
馬超的面前就是那杆鮮紅的帥字旗。順著風向,他彷彿在發誓一般。
幾個字如風、如雨、如電,縈繞在整個潼關。近在咫尺,半壁殘骸的潼關,在這一刻,似乎牢不可破!
每一個人都被閻行視死如歸的言行打動,多久沒有看到這樣的人了。橫穿大漠,五千人封狼居去的霍去病;絕域輕騎,幾十人威震西域的班定遠;馬革裹屍,老猶不懼死的馬伏波!只要大漢有這些人在,大漢就不會亡!
天將傾,誰來挽?
馬岱只覺得天旋地轉,陣陣轟鳴,似乎這天就要塌了下來。
此刻,沒有期待什麼奇蹟,或者援軍,他們知道,希望只握在自己的手中。
可是。
大地之,蒼穹之下。
天塌地陷一般的馬蹄聲開始慢慢響起,直衝雲霄,所有的喊殺聲都被這突如其來的馬蹄聲湮滅。
混亂中傳來刺耳的號角聲,慢慢地融入漫無天際中,又慢慢地從這漫無天際的嘶吼中穿透而出。
“是什麼聲音?”
馬鐵呃然。
“你看。”
馬休臉色發白,把手指向遠處。
潼關的打鬥聲開始停止,就連董家軍人似乎都在尋找著聲音的出處。天際之邊,一道暗線慢慢爬起,烈日之下,身影越來越大,慢慢地佈滿整座山城。
正當所有人心中希望之火已經燃起之時,從天邊,黑壓壓的一片鐵騎踩踏著幾朵雲彩席捲而來。那聲聲啾鳴,似乎在領頭將領躍馬遙望間,穿透雲霄,直抵潼關的每一個軍民的耳中。緊接著就是陣陣轟鳴響起,萬馬奔騰的聲音,還有無窮無盡的吶喊聲,席捲而來。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讓潼關下所有人停住攻殺。
空蕩的潼關外,寬闊的原野,數千匹戰馬在狂奔,他們在遼東大地才踏出他們應有的節奏,數千匹馬匹帶出的煙塵,洋洋灑灑的灑落了一道,在原野有如一陣龍捲風一般,席捲著荊楚大地。
這支救命的鐵騎前方,飄揚在最前的旗號同潼關閻行手中的那杆旗幟一樣。
“西涼軍!”
“是西涼軍!”
“西涼軍,是西涼軍啊。”
不知道是誰率先喊了一聲,緊接著,接二連三的歡呼聲響起,沒有生死喜悅,可是這聲音無疑又給身旁所有人又一股興奮和激動。所有人都開始目光下移,盯著城下那漸近的鐵騎。
援軍來了。
靠在牆頭的馬岱眼前一黑,心中有無數的歡喜,不知該如何表達,想高舉拳頭,示意漢軍威武,卻無論如何也抬不起自己那雙沾滿鮮血的手。
“終於來了嗎?”馬岱對著來軍,靠著城垛,嘴角悽慘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