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呀!”
其餘三人都沒有說話。
君若嘴角強扯起來的笑意再也掛不住了,她安靜地倒起了酒。
香蘇釀入碗,粉霞一般的色澤,美得如夢如幻,可惜大家都沒有心情欣賞。
君若將第一碗遞給墨泠。墨泠接過酒,酒液灑了幾滴出來,落在石桌上,像是沁出了點點淚滴。
墨泠沒有等待大家舉杯,直接將碗裡的香蘇釀一飲而盡。
空碗落在石桌上,像是發出一聲苦痛的悲鳴。
誰都沒有說話,默契地端起面前的酒碗一飲而盡。
香蘇釀入口香甜,酒液順著喉管往下,一路留下香氣,到了胃裡卻開始燒,火燎一般。
酒終歸是酒,摻了香,兌了蜜,那也是酒。
這世上的大多數東西其實都禁不起推敲,就好比那香火鼎盛的菩薩,剮了外面那層金,內裡也不過是泥塑木雕,更何況是人呢?
所以這人啊!難得糊塗!
世事多紛擾,一生碌碌,半世蕭蕭,還是糊塗一些好,萬事都作糊塗觀,無所謂失,無所謂得,心靈也就安寧了。
又一碗香蘇釀入喉,墨泠的頰邊染上了緋紅。她好似找到了勇氣似的,這才開了口:“你們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
都說人生難得糊塗,但這件事牽扯了人命,糊塗不得,君若下了決心,問墨泠:“你和圭鏡......”
“是的。”君若話沒說完,墨泠就打斷了她。
君若沒料到墨泠會那麼坦誠,對於未出閣的姑娘來說,名節有時候比命重要。
君若舔了舔唇,繼續問:“圭鏡的眼睛是怎麼回事?”
墨泠望了墨淵一眼,又斂了眸子,她說:“阿淵哥哥平息了動亂,但他隨即也挖眼飛昇了。滇淵看似平靜,但私底下暗潮洶湧,毒醫一脈順勢收攏人心,說阿淵哥哥拋棄祖訓,我藥醫一脈逐漸勢危。”
墨淵握著酒盞的手機不可察地顫了顫。他放下了責任,拋棄了族人,一逃就是幾百年,是墨泠用瘦弱的肩膀替他扛起了整個滇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