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君若回過神來,卻發現君嶼靠得極近,呼吸一陣一陣的,落在她的唇上。
君若有些慌張,低低喊了聲:“阿嶼。”
唇上一涼,君嶼的指腹壓上她的唇,止了君若的話。
君嶼說:“那個東西沒準正看著,陪我演一場戲,知道了的話點頭。”
君若幾不可察地輕點了頭。
微涼的指腹劃過唇瓣,他像是個虔誠的教徒,又像是個狂熱的藝術家,用指紋去描摹她的唇紋。
君嶼隨手捻起一顆紅棗,抵住她的唇。君若檀口微張,咬住紅棗。
君嶼沒有直接放手,而是用食指抵住紅棗,輕而緩地往裡推,直至紅棗落入牙關,再瞧不見了。
君嶼念道:“一撒紅羅帳,紅羅帳裡天仙降,春宵一刻值千金。”
“你......”君若沒料到君嶼竟然在唸撒帳辭,她念時不覺得有什麼,只覺得好玩。但現下,兩人獨處一室,紅羅帳、天仙降、春宵時,羞死個人。
“噓......”君嶼輕攏住她,將她珍重地納入懷裡,貼在她的耳邊絮語,“二撒合歡樂,合歡床上臥鴛鴦,交頸鴛鴦水中戲。”
有些癢,君若微微側開頭,紅燭篳撥著跳躍,將兩人的影子投射在牆上,恰如一對痴纏的交頸鴛鴦。
君嶼放開君若,拉開些距離,循循善誘道:“餵我,可好?”
君若隨手一摸,也不知摸到了什麼,遞到君嶼嘴邊了才發現是粒相思子。
相思子有毒,君若剛想換一顆,君嶼卻握住她的手,低下頭,以舌尖捲走了那粒相思子,他的舌尖也是涼的。
君若蹙眉,手懸於他的唇下,冷著聲音說:“吐出來。”
“我比它毒多了。”君嶼說話的模樣就跟方才那句“我比他厲害”如出一轍。
一貫的傲嬌!
君嶼喉結一動,將相思子嚥了下去。
君若瞪一眼君嶼,他卻笑了:“三撒鴛鴦枕,鴛鴦枕上梅花錦,紅梅點面洞房春。”
君嶼扶住君若的後腦勺,將她緩緩放倒在枕頭上,傾身覆了上去。
心臟劇烈地跳動著,君若抬眸,與君嶼四目相對。
“別拿這種眼神看我。”君嶼的嗓音低沉得像是被火燎過,被煙燻過。
君若有些疑惑,剛想問什麼意思,就聽君嶼說:“四撒紅綾被,紅綾被裡龍鳳睡,風捲紅梅輕憐惜。”
說話間,君嶼拉過一旁的錦被,將兩人蓋了個嚴嚴實實,錦被將光亮拒之門外,黑黢黢的,看不清楚,只聽得見略急促的呼吸聲和心跳聲。
君嶼手肘撐著床榻,將身下的人圈在裡頭,在她耳邊絮語:
“五撒小金蓮,小金蓮上白綾纏,脫下繡鞋春心動;
六撒花釵衣,花釵衣上繡羅紋,解下羅衣日月圓;
七撒石榴裙,石榴裙上繡芝蘭,芝秀蘭馨滋雨露。”
脫?脫什麼?什麼動?
解?解什麼?什麼圓?
又是哪來的雨?哪有的露?
君若的腦袋成了漿糊。
“專心些。”君嶼掐了君若的腰間的軟肉一把。
君若吃不住疼,叫出了聲。
君嶼順勢念道:“八撒鳳凰冠,鳳凰冠下築新巢,初入新巢盡夜歡;
九撒芙蓉石,芙蓉石上鸞鳳現,五更鸞鳳換新聲。
君若,你喜歡盡夜還是五更?”
這撒帳辭著實不能細品,君若算是知道君嶼在戲耍她了,就去推他。
君嶼抓住君若作亂的手,還在鬧:“十撒滿屋撒,七大把來八大把,撒得娃娃滿地跑。”
話音剛落,紅燭燒盡了,屋內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