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來到了海市,廊橋上有許多商販,來往的人也許多,很是熱鬧。
靳川望著海市,感嘆道:“沒想到滄墟中亦有海市。”
靳川又戴上了青銅面具,看不清神色,但他的語氣太過於悲傷,無端地讓人覺得心裡頭難受。
海市是北淢最繁華的地方,是北淢鮫人回憶家鄉的一個地標,仿建得再像也不是原來那一個,不過是聊以慰藉罷了。
幾人入了花樓,日間的花樓要冷清許多,卻也是談事的好去處。
進了廂房,君嶼坐在桌邊,桌上依次擺了茶具:“大老遠就看到你們了。”
朝暮卻越過他往一旁的貴妃榻上去了,一言不發,撇過頭去誰都不看。
其餘幾人挨著桌子落座。
“她怎麼了?來月事了?”君嶼拿話擠兌朝暮。
長鞭突兀出現,幾人一驚、那長鞭卻獨獨砸碎了靳川身前的杯子。
君嶼手中的茶濺出一些,拿話擠兌朝暮的是自己,受傷害的怎麼是別人?
君嶼還是有自知之明的,他不覺得朝暮會捨不得對他發火而轉嫁他人,這火明顯就是衝著那人去的。
君嶼這才開始仔細打量那個戴著青銅面具的人。
靳川也在看君嶼,目光熾熱,與外頭那些直白的鮫人女子無異。
住在花樓這幾日,頻繁有鮫人女子直白邀約,有的甚至直接闖進來,被君嶼打了出去,後來他設了結界這才清靜些。
是以,君嶼對目光很敏感,他下意識地拉了拉衣襟,確保自身的安全。
靳川取下青銅面具,一道血痕從顴骨延伸到嘴角,一看就是朝暮的手筆。
這回君嶼是徹底懵了,怎麼回事?為什麼無緣無故來他這裡。
君若將自己的茶盞推給靳川:“你說吧。”
靳川婉拒,直接切入主題:“當年,我困守幽冥澤,收到淮洲的求援,讓我馳援北淢,他說君帝必會滅了北淢,以絕後患,卻沒明說緣由。
我立馬整頓兵士馳援,但我們還是去晚了。到那裡時,穹蒼宮已經陳兵在北淢,我們只能在外圍尋找突破口,但卻一直未果。
後來,我收到淮洲的訊息,他讓我速退,我放心不下,並未遠離,還是駐紮在旁,看到淮洲率人獻祭以自封北淢,這才帶兵回了幽冥澤。”
靳川一開口,君嶼就知道眼前這人是誰,隨著靳川說得越多,他就越差異,因為這與當世流傳的版本南轅北轍。
“說完了?”朝暮冷冷地開口。
靳川望著朝暮,站了起來:“這是北淢之亂我知道的所有事實。”
“我不信。”朝暮的語氣如數九寒天,化不開的冷硬,“就憑你幾句話,就想顛倒黑白?”
朝暮眼眸裡血紅了一片,與此同時,魔紋自他的指尖開始蔓延,爬上耳後的心臟,朝暮變成了司沐。
司沐手中執長劍,劍身如玄鐵,攏著黑霧。
雨師和靳川俱是一驚。
司沐既然在他們面前直接變幻,那便是起了殺心。
君若想起了什麼,忙喊:“司沐,你等一下,我問他幾個問題。”
司沐蹙眉,黑霧劇烈地翻滾著,卻未再有什麼動作。
“你是什麼時候收到淮洲求援,又是什麼時候到的?”君若問。
靳川絲毫沒有猶豫:“九月初二晚間收到的,開啟結界花了一些時間,九月初三中午出發,到的時候已經是九月初三的晚上了。”
君若蹙眉:“有誰可以替你證明?”
“我可以替他證明。”雨師站了起來,“是我替他開啟幽冥澤結界的,不然他出不去。”
君若又問:“你為什麼能開啟幽冥澤結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