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出現,是在一個庭院裡,只有君若、司沐、君嶼和夫諸四人。
院子裡,種著一株花繁色豔的鳳凰木。
鳳凰木高大,葉片狀似飛凰尾羽,花朵好似丹鳳之冠,一簇簇一叢叢,如涅盤的火焰一不小心燒至天邊,灼燒成燦爛而又熱烈的霞。
鳳凰木下站一男子,著一身袀玄色對襟廣袖長袍。
鳳凰花飄颻落下,他微微仰起頭,露出刀刻斧鑿般的俊秀面容。他的目光追隨著鳳凰花,看鳳凰花落在掌心,唇角微微勾起。
君若和司沐目光冷凝,這人是君堯。
夫諸卻眼含熱淚,故人已許久未見了!
“你是誰?”嬌俏的女聲響起。
幾人回頭,看到院門口站了一個看上去約莫十五六歲的女孩,著一身白金色修身長裙,走動間,長裙上的火焰紋隨之搖曳。她頭戴羽冠,周圍攏著微弱的火焰紋,散發著灼灼的火光。
“你不知道我,我可知道你。”君堯彎下腰,與她平視,“你叫凰羽對不對?”
“那你叫什麼?”凰羽問他。
“君堯,走了。”靳川開啟門走了出來,不是他們見到的靳川,是二十出頭的少年人,風華正茂的模樣。
靳川看到了女孩,打趣道,“喲,小丫頭也在啊。”
凰羽仰著頭,傲氣極了:“我不是小丫頭,再過十日,我就涅盤了。”
凰羽其實比靳川小不了多少,只是鳳凰一族涅盤後本體才會是成年狀態,靳川卻時常以此調侃她。
靳川走到門口,說了聲:“燒焦的小鳳凰。”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靳!川!”凰羽握著拳頭,長裙和羽冠上的火焰“騰”地一聲便燃了起來。
一朵鳳凰花突兀出現在眼前,嬌嬌弱弱的花瓣輕輕搖曳,連帶著凰羽的心湖也輕輕地盪漾,火焰悄無聲息地收了回去。
凰羽從君堯手中接過那朵花。
君堯唇角勾著溫煦的笑,走了。那朵花卻種在了凰羽的心中。
畫面一轉,三人出現在一艘大船上,船體是用鳳凰木築成,船帆上懸著一個蒼鸞族的旗幟。
夜色融融,皎月高懸,月華傾瀉有如薄紗,飄飄灑灑攏著海面。點點繁星,洋洋灑灑鋪在水面,隨著粼粼微波盪漾。
甲板上坐了兩人,各執了一個細頸琉璃酒壺。
君堯仰頭灌了口酒,說道:“聽聞鮫皇漣漪是穹蒼界最富盛名的女子,此次對外招皇夫,不知有多少人擠破了腦袋。”
“傳聞這事可不好說,除了鮫人一族沒人見過這漣漪的樣貌。你就少打趣我了,要不是父親逼我來,這熱鬧我可不湊。”靳川灌了一口酒,拿手肘戳了戳君堯,“倒是你,沒個定性,把穹蒼宮扔給君澤,滿穹蒼界溜達,我看啊,你就該找個人好好管管你。”
“你說得極是。”君堯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我瞧著你妹妹就挺不錯的,我給你做妹夫怎麼樣?親上加親。”
靳川一愣,仰頭灌下去一大口酒:“你發現了?”
君堯抱著酒壺,學著靳川酒醉時的聲調:“你上回喝多了,抱著酒壺喊,‘凰羽、凰羽、凰羽。’嘖嘖嘖”
靳川想一腳把君堯踢海里邊去,他面色通紅,拎著酒壺往船艙裡去了。
“哈哈哈哈這麼開不起玩笑啊?”君堯還在外頭喊,回應他的是響亮的關門聲。
船繼續前行,如利刃劃破水面,帶起白浪。
君堯走到船邊,倚著船舷,望著這一片攏在薄紗下的海域。
海風嗚嗚咽咽,吹散了一些酒意,君堯索性閉上眼睛,感受著海風。
月下,船舷,君堯孑然而立,清輝如水,落了一身。
海風在某個節點變了調子,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