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風颳起她的捲髮,在身後飄搖猶如一隻狂亂的黑蝶,雪板隨著控制自如地側滑轉彎,大片大片的雪場在腳下滑過。隨著速度的提升,風馳電掣般迅猛地穿梭在雪原上,繞過偶爾冒出頭的枯草山石,整個人彷彿在雪上飛翔起來。
貝拉沉浸在酣暢淋漓的速度感中,忘情地呼喊起來。
豪放的聲音在耳邊飛速逝去,和少年裡德爾的笑聲呼應著,遙遙傳到不知名的遠方。
也許是時光的彼岸,也許是記憶的盡頭。
她感覺自己的熱血和青春好像又回到身體裡。
或者說,它們從未離開。
人無論活到多少歲,都可以重獲青春。
整個下午,兩個人好像瘋子一樣在中級雪道滑了摔,摔了滑……最後渾身是傷地結束了一天的雪地狂歡。
不過,這種瘋狂的做法也讓兩人的滑雪技能突飛猛進,裡德爾還被教練勸說加入滑雪界。
“聽我說,男孩,你一定會是最具潛力的滑雪之星!”教練信誓旦旦地說。
“謝謝誇獎。我想我會考慮的。”裡德爾回答得無懈可擊。
夜幕降臨。在貴賓室休息了一會,貝拉把裡德爾拉了出來。
“還有什麼?”裡德爾已經滿是期待了。
貝拉神秘一笑:“跟我來。”
他們坐著纜車到達了另一座山的坡頂。那裡,已經有一個工作人員等著他們了。
裡德爾看到一輛整裝待發的雙人雪橇,立馬明白怎麼回事。
“這是今天的餘興節目。”貝拉解釋道,“本來他們不肯晚上做這個,不過一點小錢解決了這個問題。”
儘管裡德爾對“小錢”的數目表示懷疑,不過他還是欣然接受了這個安排。
兩人坐上雪橇,工作人員吹了一聲口哨,數只雪橇犬如離弦之箭射了出去。
雪橇犬們只帶著他們跑了一段路,之後貝拉就鬆開了綁繩,讓雪橇在崎嶇的山坡上自由滑落。
乘坐雪橇的感覺和滑雪並不相同。
裡德爾和貝拉緊挨著彼此,在雪橇不時的顛簸中一齊驚呼叫喊,發洩著平日積壓的情緒。
一時間天地彷彿開闊起來,曠野的山風遠遠吹來,盪滌著星輝照耀的大地。
不止是年幼的裡德爾,就連貝拉也在這壯麗的景色和迷炫的速度中感到了天地自然的大能。
任何的屈辱和不平,在這樣的大能下也微不足道了。
自然有多偉大人就有多渺小;人有多渺小,其身便有多偉大。
雪橇不知何時偏離了固定的路線,在幽暗的雪山間滑行。
山坡越來越陡,漸漸地,貝拉和裡德爾都感到了速度的失控。
雪上加霜的是,雪橇突然撞上了一棵凸起的枯樹,一下子歪向了一邊,裡德爾反應極快地站起來,看到那邊是一處斷崖!
“快跳下去!貝拉!那邊是斷崖!”裡德爾第一個想到貝拉,大吼著想要把她推下去。貝拉緊緊拽著裡德爾,此刻的她異常鎮定,精英食死徒的氣勢顯露無遺,她沉聲道:“抓緊我,別動。”
魔杖出現在她手中:“障礙重重!障礙重重!盔甲護身!”
連放三個咒,雪橇速度驟降,最後險險地停在斷崖邊。
說起來漫長,實際上這一切僅發生在短短十幾秒內。
驚魂未定的裡德爾坐回雪橇裡,這才有了點真實感。
貝拉給了他一個擁抱安慰:“別擔心,有我在。”
她聲音沉靜,懷抱溫和。裡德爾感覺自己的心奇異地平靜下來。
彷彿整個世界都安於腳下,他心中卻只有此刻如同劫後餘生的平和。
“謝謝你,貝拉……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