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蕪菱知道她想幹嘛,又“哼”了一聲,道:“不去。”想想說:“前些日子囑咐你做的幾套夾棉中衣可做好了?”
繁絲笑道:“姑娘不說卻是忘了,早做好了。俱是結實的三稜布夾了薄薄絲綿做的。”
陸蕪菱點點頭,道:“你去送給他帶上。”
繁絲笑道:“姑娘何不親自送給大人?”
陸蕪菱狠狠瞪了她一眼,繁絲知道她羞惱了,也就不勸,笑著:“是,奴婢就去。”
羅暮雪在中庭看著奴僕們忙碌,面上沉穩,身姿不亂,眼神卻不時朝著陸蕪菱的西廂房瞟去。
看她始終不出來,終究免不了失望。
突然繁絲捧著一摞東西過來,到他面前行了個禮,道:“姑娘月前吩咐我做的夾衣,選松江三稜布中最厚者夾以薄棉,姑娘說,她身子不爽,不送大人了,請大人保重自己。”
武將打仗頗為受罪,固然有那讓士卒們拼命,自己躲在後頭好吃好喝玩女人的,羅暮雪卻是與將士們同吃同住的。西疆苦寒,這一去雖不是大戰事,怕是要過冬,雖然大毛衣服帶了不少,但是內裡襯著這樣的中衣,確實暖和不少,上陣殺敵也是方便。
羅暮雪心中一暖。
每每以為她還是個孩子,她倒是能做些妥當體貼的事,像個周道聰敏的女子;可若是真把她當女人了,便有哭笑不得時候。
羅暮雪想到昨夜溫存時的事情,心思一旖旎,差點想回房再親她一回,多囑咐幾句方走。
想想自己也不可真短了英雄氣,狠心沒動腳。卻是臨走賞了繁絲兩片金葉子。
陸蕪菱聽到所有聲音慢慢平歇,出門,遠去……呼了口氣。
羅暮雪終於走了,只剩下自己了。
羅暮雪跟著程果毅等人,經過一番常規誓師,在君王的殷切囑咐和鼓勵下,在百姓的熱烈圍觀和歡呼中,酒水灑滿地,慷慨的詩文官們作了一首又一首,壯志激昂地開拔出徵了。
陸蕪菱在羅府中,突然覺得這裡很陌生,有點坐立難安的感覺。便叫了外總管進來,問道:“大人臨行可曾安排我去姐姐家的出行事宜?”
外總管恭敬道:“大人都安排好了,說任憑姑娘吩咐哪天出發。”
陸蕪菱點頭道:“既然如此,便明天出發。”
於是羅府內宅又是一番兵荒馬亂。
陸蕪菱已經不是官奴,雖然還未曾嫁進來,卻是未來主母,自然下人們要討好,如今她去姐姐家住,為了不讓她墮了面子,失了將軍府的顏面,衣裳首飾都要帶頂好的。
只是她現有的首飾還就罷了,衣裳卻是不符合一位小姐的日常需求,只是趕做萬萬來不及。
繁絲愁死了:“只有新做秋裝四套,我又替姑娘閒暇做了兩套,恐被崔家小視。”
陸蕪菱不以為然:“我現又非官家小姐,不過是平民耳,穿這些有何不可?”
最後,輕車簡從便上路了。
出發前,陸蕪菱想過要不要把錦鯉放出去,省得無人在家她去偷看羅暮雪的書房之類的,但想想她已經是明棋,倒好防範,否則只怕四殿下還要放新的細作來,到時又要費事,不如留著好了。
第二日一清早,馬車和幾名騎士除了羅府門,又出東城門去了。陸蕪菱只帶了繁絲,再就是羅暮雪留給她的六個侍衛和趕車的車伕。
河東說遠不如江南遠,可說近也算不得近,一路朝行夜宿,也頗吃了些苦,雖說羅暮雪特意挑的穩重可靠機敏,手裡也來得,侍衛首領更是十分細緻的人,食宿安排得都不錯,卻控制不了陸蕪菱和繁絲在馬車上的顛簸不堪,她們每日吐啊吐,吐得麵皮發黃,面有菜色,十天後終於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忙,只能一更啦,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