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十哀嚎一聲,竟沒站穩,整個人仰面往地上倒。
容渙憑空現身,抬腳便將他踹起,又一腳踩在姜十的背上,絲毫不管姜十因此猛地吐出一口鮮血,借著力飛身靠近姜妁,長臂一伸,將她撈進自己的懷裡。
姜十傷得不輕,身體躬成蝦子狀,接連不斷的嘔血。
見姜十這副慘狀,姜妁擰眉看向容渙,面色不渝:「你到底跟本宮手底下的人什麼仇什麼怨?」
「若非看在殿下的面子上,臣能擰掉他的腦袋,」容渙冰冷的目光掃過姜十,歪頭看著姜妁時,又是一派溫潤,吐出來的話卻帶著凜冽的肅殺。
「以下犯上,你們頭兒到底是怎麼教的你?」他轉向姜十,目光森冷如蛇。
姜十好半天才緩過來,掙扎著爬起來,倔強的望著容渙,眼裡滿是不服氣。
隨著他的動作,嘴角又是一絲猩紅湧出來,姜十抬手抹去,在臉上留下一片血痕:「你跟在殿下身邊,卻動輒對我們下毒手,根本就是居心不良!」
「這可冤枉了,」容渙轉頭滿臉無辜的看向姜妁:「方才臣來,便見他欲行不軌,情急之下出手才重了些。」
他又看向姜十,還是那副謙謙君子的模樣:「我也不過是用了五成力氣,你瞧著也像是有些功夫在身的,倒也不至於能將你傷得這般厲害吧?」
言下之意竟是在暗指姜十裝模作樣,自損來冤枉他。
姜十聽出他話中暗含的意思,登時氣得氣血逆行,雙腿一軟,跪在地上,又是一口血霧噴出來。
姜妁看得直皺眉,抬手推容渙,聲音有些高:「還不快去救他!倘若他有何不妥,本宮唯你是問!」
她話音一落,容渙臉上便隱現受傷的神情,有些幽怨的望著姜妁,遠一些的姜十還在吐血呢,卻也擋不住的滿臉驚喜。
姜妁被他倆看得渾身發麻,只得又改口道:「他是本宮的護衛,少一個你這丞相也不要當了!」
容渙這才又露出笑意,晶亮的眼眸裡,滿是繾綣深情,卻什麼也沒說,轉身向姜十走過去。
他走到姜十身後站定。
姜十唯恐容渙偷襲自己,扭著身子不肯將後背暴露在他眼前。
誰知容渙抬手扼住他的手腕,姜十隻覺得半邊身子一麻,他便徹底無法動彈。
待他徹底不再亂動,容渙才抬腿在他背後踢了兩腳。
姜十本以為容渙要藉此對他暗下殺手,卻沒想到,他兩腳踢下去,自己凝塞的穴道陡然暢通,這讓他如同瀕死的人突然抓住了救命稻草。
穴道暢通,姜十嘔吐不止的血便停住了,他又敢與容渙較勁了。
感覺到容渙在拉他起來,姜十便故意沉下身,誰知他只用一隻手,輕輕一託,便將他扶了起來。
「倘若你再膽敢肖想不屬於你的人,本相就不能保證,你這顆腦袋,還能不能安安穩穩的待在你脖子上了。」
方才還一腔熱血要和容渙爭個高低的姜十,被這一番森冷的言語,駭得渾身發僵。
姜十緩慢的轉頭看向容渙,他臉上還噙著笑,眉目俊朗神情溫潤,十足一個翩翩佳公子,絲毫不像說出那等殘忍話的人。
當著姜妁的面便自稱『我』,背著姜妁便自稱『本相』,姜十默默聽著他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只覺得自己脖頸處在發涼。
所幸容渙並不準備聽他的回答,說完轉身便向姜妁走去。
姜妁站得遠,聽不見他們的低聲耳語,只在容渙走回來時,狐疑的上下打量著他:「你莫不是背著本宮做了什麼事兒?」
容渙一攤手,滿眼真摯:「臣從不會隱瞞殿下半分。」
姜妁將信將疑,轉眼瞧見撫著心口站在遠處,望著這邊的姜十,便揮手讓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