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明帝也不需要她作答,自顧自地說道:「你想讓你母后的墳塋入白家陵園?」
他摩挲著下巴,像是有些為難,考慮了一陣,又道:「雖然這不符合規矩,但朕剛才已經答應了你,你便自去與寧國公商議吧,若寧國公並無異議,你便著手遷墳吧,記得挑個好日子,你若不明白便去問問欽天監。」
說罷也不再給姜妁多言的機會,直揮手讓她走。
「今日折騰了一天,朕也有些疲乏,永安你若無事,便回去吧。」
話音剛落,竟然就這麼歪著頭靠在迎枕上闔眼睡了過去。
姜妁面無表情的向他行禮告退,眼睛卻一直盯著內侍又拿走的紅木匣子,直到她走出殿門外,看著那內侍將木匣放在內屋深處,才收回視線。
「殿下,如何了?」守在門口的素律見她出來,忙問道。
姜妁頷首,卻沒說話。
建明帝不同意,在她的意料之中,不過,她的目的從頭到尾,都是想讓白菀母子倆的墳塋,能入白家的祖墳,至於姜氏皇陵那醃臢地,她才看不上。
只是很意外的,發現了一些新的東西。
姜妁一路回永安殿,內侍拉開殿門,遠遠可以看見她的寢殿內燃著一點燭火。
「我記得走時明明滅了燈的,」素律皺著眉,滿是疑惑不解。
姜妁望著那一點幽幽燭火,緩聲對素律道:「讓他們離寢殿遠一些,今兒這邊不需要伺候。」
她這話一出,素律便彷彿明白了什麼,眨著圓溜溜的杏眼,看了看大門緊閉的寢殿,點頭將周邊伺候的宮女內侍遣開。
姜妁帶著素律緩步往裡走,一走近,便瞧見門扉上有一抹被被燈火映出的人影。
素律面露瞭然,道:「那奴婢便不進去了,就在外頭候著,殿下有事兒搖鈴便成。」
姜妁頷首,而後推門進去。
眼前的所見卻讓她有些邁不動腳。
「容渙,本宮府上的人是跟你有仇嗎!」姜妁咬緊後槽牙,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
一旁的素律聽她這語氣便覺得不妙,忙外頭往裡看。
只見容渙還穿著那一身戎裝,一人坐在太師椅上,手上閒適的端著一盞茶,脖子上卻橫著一把長劍,持劍人是身後的姜十五,往下看,他腳下還踩著一個人,是姜十。
像是虛虛的踏在上面,可被他踩在腳下的姜十,卻無論如何使勁,仍舊不能挪動自己分毫,徒勞又滑稽的揮舞著手上的劍。
姜十猛一聽見姜妁的聲音,當即不再動彈,癱在地上一動不動,像是沒了氣息一般。
容渙笑吟吟的看著姜妁,晶亮的眼眸看上去有些無辜。
他道:「臣想在這兒等殿下的,誰知道他們一跳出來便對臣刀劍相向,還傷了臣。」
說著便挽起袖子給姜妁看。
容渙面上還是那副笑意吟吟的模樣,卻無端看著有些可憐。
姜十五在一旁看得怒火叢生,恨不得當真劈刀給他脖子來一下,她怒氣沖沖的說:「那明明是你自己來時便有!」
雖然她很不想承認,但事實就是,她和姜十兩個人加起來都沒能近身容渙半分。
「你們下去吧,」姜妁目光沉沉的看著容渙,開口道。
躺在地上裝死的姜十驀的抬起頭,不可置信的看著姜妁。
姜十五將姜十攙起來,走時還惡狠狠的瞪了容渙一眼。
容渙卻沒看她,似笑非笑的眼神落在垂著頭,無顏見姜妁的姜十身上。
待眾人皆散,姜妁掃了一眼容渙的傷處,冷聲道:「怎麼傷的。」
「永安?」良妃聽著這個名字有片刻默然,半響,她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姜延,脫口而出的話甚至有些尖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