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還活著,」容渙說著, 一邊若無其事的抬起腳, 讓出一個活生生的人來, 隨後朝他腹部一踹。
看似輕飄飄的一腳,那黑衣刺客卻被踹出去老遠,被姜十五抬腳抵住才堪堪停下來,一停下便嘔出一大口鮮血, 連帶粘著毒囊的牙齒。
方才公主衛押著人過來時,恰好有一個扔倒在容渙的腳邊,此人本欲隨他的同夥一道自盡而亡,卻被看出端倪的容渙,抬腳踩斷了他所有念想。
那人眼中流出絕望,還不等姜妁開口問,便呲目吼道:「不必白費心機了,我是什麼都不會說的,你還不如趁早殺了我!」
「殺了你?」姜妁冷眼看著他發蠢,嗤笑道:「死多簡單,活著才能讓你明白什麼叫生不如死,況且活著的你,比死了的你有用的多。」
「蛇蠍婦人!」那人面上遍佈驚懼,嘴上卻仍舊不肯求饒,睜著通紅的雙眼,一通謾罵。
姜妁不願再與他多費口舌,擺手讓人將他拖下去。
「稍等。」
公主衛統領正欲把他押下去,卻突然聽見容渙說話。
姜妁也扭頭看向容渙,默不作聲的望著他。
容渙瞟了一眼被堵住嘴的黑衣人,轉而睜著一汪清泉般的眼眸,笑吟吟的望著姜妁,道:「殿下可還用他說些什麼?」
姜妁不知他為何有此一問,肅著臉搖頭。
聽見這話,侍衛長明鐸大為不善的看著容渙,他知道容渙的身份,卻與容渙接觸得少,外頭對他的風評多是謙謙君子,芝蘭玉樹的好詞,便以為他又是個只會掉書袋的迂腐文人。
偏偏姜妁沒有動靜,明鐸只好擺手讓侍衛停下。
容渙並不知旁人心中所想,見姜妁搖頭,他便若有所思的頷首,像是變戲法一般,從袖籠裡掏出一把匕首,向那黑衣人走去,一邊走手裡翻花似的旋著刀柄,動作很是好看。
「既然如此,你這舌頭要來也無用。」
話音一落,在眾人都還未能反應過來之際,容渙已經掐著黑衣人的臉,寒光閃過,一團鮮紅的軟肉緊跟著滾落在地上。
劇痛驟起,那黑衣人先是一愣,接著便猛力掙扎,一邊聲嘶力竭地哀嚎起來,猩紅的血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容渙慢條斯理地就著他的衣衫,將匕首上的血跡擦乾淨,悠聲道:「省得你再說些我不愛聽的話。」
明鐸大受震撼,整個人都有一瞬的呆滯,連押著黑衣人的兩個侍衛在震驚之下被那黑衣人掙開桎梏,雙眼驚悚的在捂著嘴,叫喊著滿地打滾的黑衣人,和一臉溫潤笑意的容渙之間來迴轉動。
姜妁的眼中閃過一瞬的驚愕,容渙這一番動作並不在她意料之外。
柳眉擰成結,頗為不高興的道:「還有小孩兒在,嚇著人怎麼辦?」
容渙眼神往後落在被姜妁擋住的小姑娘身上。
姜妁在他動作的一瞬間便似有所感,挪步將這姑娘擋得嚴嚴實實,因此她看著他的眼中有些驚疑,卻沒有害怕。
「抱歉,」容渙壓下眸中的銳光,從善如流的後半步道:「是臣思慮不周,只是,他這張嘴著實惹人厭煩,還望殿下恕罪。」
姜妁乜他一眼,又嫌那黑衣人嚷得刺耳,厭煩道:「拖下去吧,悠著些別讓他死了,他還有點用處。」
公主衛統領連連應聲,忙不迭的喊人堵上他的嘴,將人拖走。
姜妁這才轉身,看向站在自己身後,未曾挪動半分的小姑娘。
火紅的狐裘罩在這女娃娃的身上,活像裹了一張毛絨絨的絨被,滑稽又狼狽。
她睜著那雙烏溜溜的眼睛,滿眼孺慕的望著姜妁。
她長這麼大,原以為村長家的小姐,便已經是世上頂好看的姑娘了,如今得見這個姊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