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妁不但像白菀,她那骨子裡便張揚不羈的性格,以及艷麗非凡的臉,更像令建明帝恨之入骨的,霍硯。
「殺了她,殺了她!」建明帝猛然站起身,將几案上的東西胡亂掃在地上,用腳踐踏,面色猙獰的瘋狂大喊。
他其實已經不記得姜妁出生時是何模樣,是健康還是虛弱,是早產還是足月生,他只是控制不住的將姜妁和霍硯的臉放在一起比較,他怎麼沒發現呢,他們兩真是很像。
聽到這句話,燕娘渾身脫力的癱在地上,面上帶著釋然的笑,眼睛卻仍舊忍不住帶著驚恐的看向越走越近的傅長生。
背負了大半生的秘密,心驚膽顫的活了這麼多年,從被人找到的那一刻起,她便知道,自己偷來的命到頭了,但還好,她的家人們能拿著銀票地契,好好的活著。
至死,她的臉上仍舊帶著解脫的笑意。
秋梧宮
賢妃坐在繡榻上,手上捏著銀針,那著繡繃做女工,她今日少見的穿了身桃紅色的緙絲團花紋羅衫,與頭上的青玉翡頭面相得益彰,襯得她清麗的面容越發嫵媚。
外頭有宮女琥珀敲門進來,俯身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句什麼。
賢妃側耳聽著,繼而眉尾一挑,略帶驚訝道:「皇上頭疾發作,昏了過去?」
這琥珀便是上回良妃要殺賢妃時,不顧自己安危以身相護的宮女,賢妃死裡逃生後,便將她提做了一等宮女,如今很是得她信重。
琥珀略一頷首,又說:「在寢宮伺候的瑞珠說,傅廠督帶了人見皇上,隨后里頭便鬧出極大的動靜,帶去的人也死了。」
賢妃聽罷,終於露出一抹舒心的笑:「看來事情已經成了。」
「也只有咱們陰狠毒辣的傅廠督能想出這等惡毒的法子,本宮真是愧不敢當啊,」賢妃一針刺進繡繃中活靈活現的牡丹上,勾唇嗤笑:「先皇后當年待他簡直是恩重如山也不為過,他倒好,利用起來也無半分愧疚。」
「也是,除了他,誰能如此精準的將這一刀捅進皇上的心裡呢,畢竟,連本宮都不知道,原來先皇后和霍硯還有過一段露水情緣。」
說到這兒,賢妃有些神經質的笑了笑。
當年的事建明帝瞞得很緊,知情人沒幾個,只知道白菀突然被貶入冷宮,霍硯又被幾次三番打壓,被迫只領兩千人馬出征鮮卑,而在這種境況下,白菀卻又能在冷宮裡兩次懷上皇嗣,最終卻在產下死胎後自焚於冷宮屍骨無存,而霍硯卻不知所蹤。
如今看來,如果這一些列種種牽扯到霍硯,那可真是一點都不奇怪了。
琥珀替她斟了杯茶,問道:「倘若皇上清醒過來,要詳查可如何是好?」
「他不會詳查的,」賢妃隨意的呷了口茶,她與建明帝同床共枕這麼多年,到底還是瞭解他的:「他這輩子最恨霍硯,最愛白菀,一旦與他們扯上關係,他就會失去理智,什麼都顧不得了。」
「況且,當年伺候白菀的宮女大多已經死了,大宮女清桐更是早在白菀自焚當夜便衝進火場殉主了,唯一知道真相的穩婆已經被他所殺,他怎麼查?」
琥珀若有所思的應了一聲,隨後才道:「娘娘可要去瞧瞧皇上?聽說良妃她們都已經派人去盯著了。」
賢妃卻興致缺缺的擺手,拿起繡繃頭也不抬:「那就派人去問一聲,待他快醒了再來與本宮說。」
建明帝夜裡醒過來時,卻發現床邊趴著個人。
他的腦袋還有些不大清醒,只覺得腦仁一陣一陣的發疼,眼前越發模糊。
趴在床邊的人聽見動靜抬起頭來,建明帝頓時眥目欲裂,抬手掐住那人的脖頸,咬牙切齒的恨道:「你為何要背叛朕,你為何要背叛朕!朕殺了你,殺了你!」
被他掐住脖子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