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宴會席間,居然還能出現幾個如我這種好歹算是個“領導”的人物和他談笑風生、稱兄道弟,讓人覺得他和我們平起平坐,這對他而言,意義將是不言而喻的。
下了班,由於離約定的時間尚早,我和一位同事跑到一家檯球室裡玩起了檯球。說來也巧,我連開三局,每次開局第一個被我擊落球袋的,都是三號紅色球。
“酒井,紅色代表桃花,你恐怕即將交上桃花運了。”同事戲謔說,“不過好像不是一對一,全是三,未來的趨勢,大概是三角之類的玩藝。”同事戲謔說。
“多謝吉言。要是過幾天不見應驗,你得把你妹妹、表妹都奉獻出來。”我笑道,“和一對錶姐妹玩三角,我還是比較樂意的,窩裡鬥想必精彩。”
“想得美!我們家的女性,是從來不往虎口送滴!”同事笑道。
“奉獻個把家庭女性都捨不得,你還不如擺攤算命的呢!”我笑道,“以前有個算命先生,說自己將於某年某月某日壽終正寢,結果到了那天居然沒死,人家為了保證預測的準確性,就自己了結了。跟他比起來,你他媽忒小氣!”
我們倆一邊玩,一邊說說笑笑。看看時間差不多了,我這才收了杆,根據“老狗”給我的資訊,到了他所說的那家飯店。
“老狗”選擇的宴會地點,是一家簡陋的小飯店,就是我們在城市小巷子裡常見到的堂內擺著幾張油光發亮的桌子、牆上貼著一堆花花綠綠的廣告、頭頂黑乎乎的吊扇在使勁亂轉的那種。這類地方的特點是價廉,至於物美不美,得看運氣。運氣好,你極有可能在這裡品嚐到未來特級廚師的手藝;運氣不好,可能只吃到傻大姐們自習成才的“家常菜”,此外,在菜盤子裡面混入點人體毛髮或大胖廚師的口水、汗水,也是極有可能的。
您別以為我說話齷齪,其實我對此類地方並不介意,相反,還比較喜歡。這種場合,能給我一種無拘無束的感覺。至於像某些人那樣一定要考慮這兒的菜餚衛不衛生,我是不會的。我的看法是,大酒店裡端出來的菜,裡面未必就一定沒有廚師們的額外加料。所以,在哪兒吃都一樣,只要眼不見為淨就行。
這個宴會,“老狗”請來了不少老鄉,但凡從他們那個鎮裡出來打工的,能請到的幾乎都請了。小店老闆只好把幾張桌子拼在一起,聊以應付。地方小,人又多,七嘴八舌的便顯得很嘈雜。就在這樣鬧哄哄的場合,我見到了他的侄女兒。
這是一個長得相當漂亮的女孩子。至於漂亮到什麼程度,非常抱歉,我實在沒有筆力來描述。您別以為我是學中文出身的,就一定可以妙筆生花,把死人吹活。這年頭,就算是建築設計學院出來的畢業生,看不懂一張普通工程圖紙,也都是很正常的事。
真的不是謙虛,我這人向來是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實話跟您說吧,自開啟始學寫作文起,我在對人物外貌描述方面,就一直有所欠缺。我無論是描寫哪個男孩子,只要筆往下一落,肯定就是“聰明淘氣,濃眉大眼”,每一個看起來都像是老電影《閃閃紅星》裡的潘冬子;寫到女孩,無非也就是“紅撲撲的蘋果臉,有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睛”,頂天了,最多是再加上句“一笑兩個酒窩”,怎麼看怎麼像年畫裡的散財童子。個個千篇一律,如同是精確影印。我也恨自己怎麼居然會是這麼個爛水平,可老天爺知道,這真不能怨我沒有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在該問題上,我的老師們是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的,因為,他們從來就沒教過我像“增之一分則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著粉則太白,施朱則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齒如含貝”這樣精妙絕倫的人物描述,只是為我打造了我剛才所說的那種模板,並且規定不得逾越,讓我們認真臨摹。
數學有計算公式不奇怪,可作文居然也有模板,這一直讓我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