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起,難免就會扯上幾句。
如您所知,開這種例行公事的所謂“精神傳達會議”,本身就是一件相當無聊的事。在臺下乾巴巴地坐上幾個小時,無非就是聽臺上正襟而坐的那位照本宣科地念檔案,唸完了,檔案還得發下來給你帶回去,美其名曰“認真閱讀,細心領會”。故聽與不聽,基本沒什麼區別。這就造就了一個普遍景觀:每逢開此類會議,總見臺上慷慨激昂,臺下昏昏欲睡。當然,為尊重領導起見,同志們的困欲是必須剋制的,在沒有條件頭懸樑、錐刺股的前提下,臺下諸位充分發揮了能動性,大家各行其道,或相互交頭接耳,或吸菸解乏,或做做身體區域性體操,總之會想盡一切辦法,努力使上下眼皮不要粘在一起。我和“冷天鵝”所採取的就是交頭接耳法:整個會議期間,我們倆都在天南地北地瞎扯蛋,根本就不知道臺上那些仁兄們在說什麼。
也許領導們對偉大領袖的“論持久戰”理論領會的非常深刻,這場會議,折騰了我們整整半天。好不容易等到散會,大家一窩蜂地站起來,爭先恐後地往門外開溜。我充分發揚了團結友愛、保護婦女兒童的精神,護著“冷天鵝”安然撤出會場。由於是同路返回辦公大樓,我倆繼續未竟話題,邊走邊聊。
您可以想像一下和一個美女一邊漫步,一邊相談甚歡的場景。佛說,上輩子五百次的回眸,才換得今生的擦肩而過。可我倆如今不是擦肩而過,而是並肩同行,這說明,上輩子我有很長時間都沒幹什麼鳥正經事,一天到晚就光顧著看她了。愛因斯坦的相對論在此時也得到了證明,這條路突然就變得很短很短,以至於我恨不得能使用“乾坤大挪移”之法,將它盡情地延伸。
在人生的道路上,遇到的臭事一般會遠遠超過好事,但有時候,心想事成的事情也還是有的。就在我盼望道路能夠延伸之際,迎面就碰到了我的一群狐朋狗友。我頓時興高采烈起來:這群人的德性我太清楚了,一旦被他們看到我和美女雙出對入,他們必將對我進行封堵調侃。這樣一來,道路固然沒有延伸,時間卻被阻滯了,其效果和我的盼望是一樣的,只是方法不同而已。
果然,他們見到我跟“冷天鵝”並肩談笑風生,就如同潛伏已久的狗仔隊隊員們終於挖到了大牌明星的隱私那樣,頓時來了勁,一個個興致勃發。他們嘻嘻哈哈地攔住我之後,居然就當著“冷天鵝”的玉面,毫無顧忌地開始了“藍貓三千問”。比如,兩人是何時何地如何勾搭成奸的?昨夜春宵是不是鴛鴦雙棲羅紗帳?一夜共進行了幾次酣戰?酣戰中有沒有參照《*房經》?具體使用了哪些招數?等等等等,所有問題的範疇,都是此類。可無論他們怎麼問,怎麼說,我就是笑而不答。我的似是而非的態度他們早已習以為常,可一向以清高和冰清玉潔自詡的“冷天鵝”被他們盡情地莫須有,臉上就掛不住了,於是,她對我說了一句話,準備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然而就是這句話,引起了一個讓她無地自容的後果,以至於到了今天,她每次只要遇見我,就會眼球泛白,滿臉慍怒地瞪上我一眼。
她是這麼說的:
“小龔,你要是願意在這兒聽這群流氓瞎胡扯,我可先回去了。”
我是這麼一本正經地回應她的:
“好吧,你先回去吧。菜我已經買好了,放在廚房裡;可昨夜換下的內衣沒洗,扔在床下呢!對了,你回去後,可千萬千萬別再出去了,我忘了帶鑰匙出來。”
這種話暗中印證什麼,自然不言而喻。大家聽了,頓時鬨然大笑。
其實老天爺作證,我絕不是故意要那麼說話,更沒有刻意對她進行栽贓陷害的意思,只是習慣成自然,就像偷慣了酒店豬肉的廚師在自己家裡也會下意識地藏起一塊豬肉一樣,完全屬於不假思索、脫口而出。沒辦法,我在大眾場合和美女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