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陳四跑出跑進跑上跑下地端湯送水買藥煎藥,鄒衍估計那廖呆子該是醒來了,看來昨天她家夫郎懷著孕還飛上飛下的把她嚇得夠嗆,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調養安胎。
——不知那呆子的醫術到底怎麼樣,如果可以的話倒是想請她替心素看看。去醫館的話她曾跟男人提過一次,但那時候心素煞白了一張臉、手指抑制不住地顫抖……實在嚇了她一跳!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可她總是不放心,男人太瘦了,長期受到虐打加上嚴重營養不良,體質又是偏寒,到了冬天會越發難熬……
“小二!”有人踏階就喊,聲音頗為熟悉。
鄒衍眉開眼笑地走到門口,仍是那副招牌職業笑臉,只是眼中多了一絲戲謔:“喲!客倌,裡邊請裡邊請,您是吃飯呢還是打尖?”她打恭作揖著把人往裡引。
“鏗”一聲,鄒衍的前額與酒葫蘆的底部做了次親密接觸,李然挑眉,淡淡笑罵:“少給我做出這副怪樣!找你喝酒,什麼時候下工?”
“那秦姨那兒……”鄒衍捂著額頭笑。
“幫你說好了,下次補給她。”
“嘿!夠朋友!”鄒衍放下手捶了李然一記臂膀,“啊,不過我要回家去說一聲。”
李然以“你可真夠麻煩”的眼神瞥了她一眼:“早讓人去說了。得,一句話,喝不喝?”
“你都先斬後奏了,我還能說‘喝’以外的答案嗎?”鄒衍搖頭失笑,“等我一會兒,快好了。”
李然點頭,拍拍鄒衍的肩膀自去找了個角落坐下。
等到鄒衍忙完了回來,發現兩個怎麼都沒想到的人坐到一處。
——李然和廖文君?
她們兩個怎麼湊到了一起,而且看起來相談甚歡?
二十六
“想不到你們倆居然是舊識。”鄒衍半躺在高高的屋頂上,右腿隨意地支在左腿上,面朝明月,拎起葫蘆飲了一口,嘖啊——入口醇綿,回味悠長,不愧是李然特意帶來的好酒。
“可不是,真沒想到能在這兒再次遇到李將軍。”廖文君接住鄒衍拋過來的葫蘆,小心地淺淺抿了一口,咂咂嘴,再吐了吐舌頭,表情有點像瞞著大人偷酒喝的孩子。
李然的眼眸黯了一瞬,輕輕拿過酒葫,往嘴裡倒了一口:“李將軍什麼的還是不要再提了。廖神醫平日甚少飲酒,還是少喝一點吧,免得我又要被你那位師弟,啊,不對,現在已經是夫郎了,被您家那位給狠狠責罵一頓了。”
“那也請別叫小生神醫什麼的,小生於醫道只是略窺門徑,還遠遠達不到‘神’的地步……”
“那怎麼行,若不是當年神醫妙手回春,想必李某早已不在人世。況且,當今世上,論醫術一道,除了您師傅‘大聖手’老前輩,若您稱第二,誰還敢稱第一……怎麼了,突然臉色難看起來?”
“……師傅她老人家已經仙逝了……”
……
皓月當空,周圍漂浮著如霧般淺淡雲朵,鄒衍翹著二郎腿,悠哉悠哉地在一旁飲酒、賞月、聽二人講些舊事佐著從如意樓廚房順來的下酒菜……
——哦……原來李然本名李慕然,以前竟是駐守邊疆、統帥千軍的將領……難怪平時說話行事利落簡明之餘,還帶給人一種自然而然的壓迫感。
——誒?廖書呆居然是什麼名聞天下的“大聖手”的首席弟子?呃……人不可貌相……
——好吧,兩年前在北方,廖文君曾救了染上疫病的李然……所以,兩人才認識的……
——嗯,嗯,原來廖書呆和廖清雲早就在他們師傅“大聖手”臨死前,以天為媒、以地為證地拜過天地了?難怪會珠胎暗結……咳,孕育愛情結晶。她還疑惑了很久,怎麼這次廖呆子居然將聖人的禮義廉恥丟在一旁,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