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五郎還是更傾向於花魁的身份原因:「或許元賦改變主意只是單純畏於流言,畢竟姑娘的出身……又或許就像唐少爺說的,單靠元賦自己撐不起來這種牽扯甚廣的生意,摘仙閣還有其他人的手筆在,幾方勢力互相博弈,元賦可能確實想把相好帶走,但其他人就未必樂意了,若因此痛下殺手也不是不可能。」
長儀覺得有理:「如果他們察覺不出異常,那當初花魁胎中的怨念……是不是就最終孕育成了現在的鬼嬰?可怨靈既然已經成形了,眼下這位有孕的姑娘,為何還是會夢到那些?難不成同樣的怨念還能二度成形?」
昆五郎搖頭:「所以她的這胎也是關鍵,但具體情況如何,咱們現在還摸不清楚。另外,鬼嬰之事最開始的柳家,那孩子來的也挺蹊蹺,總讓我覺得這裡頭有古怪……既然摘仙閣那邊有唐少爺查著,咱們就專注柳家這邊,應該還能找到些被咱們忽視的線索。」
長儀自然點頭稱好,他們原本就計劃著明天再次去查探柳家的。
正事商量完,昆五郎還順口提了句:「說到那位唐少爺,他瞧著可不太像你說的什麼紈絝小霸王,人家這不是頭腦清晰口齒伶俐,有勇有謀有俠心的麼?說起事情來多明白啊,頭頭是道的。」
長儀品著這話,總覺得像有什麼深意:「那他畢竟是蜀中最大世家的嫡少爺,總不可能純粹是草包嘛,平時混歸混,在正事上肯定要精明些的。」
昆五郎只是笑笑:「或許吧……若是可以,你還是別跟他走得太近,他給我的感覺不太簡單。」
總有些若有若無的熟悉感。那神態和性格……似乎跟尚未成為初代仲裁時的昆涉有幾分相似。
第88章 機關或偃甲
白露過後,明顯能感覺到撲面的秋風愈漸轉涼。山城裡的寒秋似乎比江南來得更快些,只消一場夜雨半簾風,眨眼就將殘餘的那點暑熱沖得乾乾淨淨。
長儀醒來時竟有些恍惚不知歲,還是昆五郎怕小姑娘忘記添衣裳,特意找出兩件大氅給她送去,敲開門後就見她果然還是跟昨天差不多的打扮,不由輕嘆:「你這樣出門準挨凍,別回頭再著涼咯。」
「都是修士,哪有這麼容易凍著?」長儀挺不服氣地撇撇嘴,卻還是接過那件海棠色蓮鯉紋的乖乖披上,又瞧瞧他臂彎處掛著的那件桃紅繡綠柳的,忍不住皺皺眉,「你這……哪裡找來這麼俗艷的?」
昆五郎真心覺得冤枉:「這不是你自己收拾進行囊的衣服?……我瞧著挺好看的,粉嫩嫩的多適合姑娘家。」
「當時收拾得急,可能沒留神看。」長儀被他噎了噎,不打算跟他糾結眼光差異的問題:「跟你說不清楚,總之以後別挑這種紅配綠的……對了,你過來前跟虞姐姐打過招呼沒有?」
「放心,都交代清楚了,咱們只管去查那事,小傢伙他們有虞姑娘看著。」
幾人商量過後,決定這次再探柳府就由長儀跟昆五郎去。一來,經過先前那黑衣人突襲的事,昆五郎不太放心把小姑娘放在視野之外;二來,長儀其實也想借著機會更多地觀察這具偃甲,暗暗探究他的身份。
兩人都對這安排挺滿意。
臨出發的時候,長儀忽然想起來:「這幾天裡,竹青有沒有找你問過事?」
昆五郎正忙著把那件紅配綠的大氅疊齊整收好,聞言還有些摸不著頭腦:「什麼事?要是不算寒暄閒聊,它好像從來沒主動找過我說話。」
長儀跟他下樓邊解釋:「你們之前去找柳家的時候,竹青問起是誰把你做出來的,我當時沒說,讓它自己來找你。現在看來,它是沒問?」
昆五郎沒太在意:「沒聽它提過。可能當時就是隨口一問,過後也就忘了。」
她也是這麼想的,只不過竹青提問的時機有些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