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拉了白瀲晨向寢殿處一所涼亭走去。清音鬆了口氣,抓起那隻鷂鷹跟了上去。那些侍衛見主人走了,便四散開來,站在不遠處當值。
涼亭裡擺放著一面石桌,厚重而冰冷。桌上放著幾樣小菜,都是些清淡之物。白溯風先坐下了,白瀲晨卻一直瞪著清音,恨恨道:“你為什麼又不說話了?裝啞巴麼?”
清音也不回答,只是將鷂鷹向白瀲晨懷裡一扔,然後退至一旁。白瀲晨頓時火冒三丈,卻聽白溯風道:“晨兒,你快去把它關好,別讓它再跑了。”
白瀲晨皺眉道:“不急,大哥。它跑也跑不遠。”
白溯風瞥了一眼那隻鷂鷹,淡淡道:“你又折了它的翅膀?”
白瀲晨點點頭,清音卻忍不住低呼一聲,怪不得這鷂鷹撲騰半晌也飛不起來。白溯風聞言,正色道:“晨兒,你太胡鬧了,鷹折了翅膀,還算是一隻鷹麼?”
白瀲晨受了兄長指責,似乎極為委屈:“可是它總是想飛出去,我沒有辦法才……”
清音聞言,忽然想起數月之前她也曾和白瀲晨為一隻鷹而爭執過。那時的少年殘暴任性,根本不會顧及他人想法,一心只想著自己。待她漸漸與白瀲晨熟悉之後才發現他的心思十分單純,但絕對不是愚蠢。他為自己無法成長之事一直耿耿於懷,再加上一直寵愛的表妹即將出嫁,心中想必鬱結已久。但李小姐畢竟死於他之手,這也是無法磨滅的事實……
白溯風嘆了口氣:“我不是教過你,什麼事都要順其自然。如果你非要強求一個結果,只能其中推波助瀾,最好不要太過刻意。”
白瀲晨咬著嘴唇,輕聲道:“這些話我都懂,可惜做起來太難。”他眼珠子轉了轉,又落在清音身上:“還好是隻鷹,是女人就麻煩了。”
白溯風斟了一杯酒,悠然道:“沒錯。”
白瀲晨笑道:“大哥有什麼高招?”
“我怎麼知道。”
“大哥,你怎麼連我也瞞著。”
白溯風臉板的很平:“我瞞你做什麼,如果我真知道,你早就有嫂子了。”
白瀲晨怔了怔,忍不住大笑出聲。白溯風佯怒道:“很好笑麼?再笑立刻回去睡覺!”可他雖然這樣說,眼中滿滿都是笑意。
清音站在涼亭外,怔怔地看著這一幕。這兩人雖然性子都十分怪異,但彼此之間的感情極好,做為一個兄長,白溯風堪稱完美,白瀲晨今日的單純,也是白溯風刻意保護的結果……
她低嘆一聲,卻見白瀲晨笑夠了,忽然衝著她大聲道:“喂,你過來!”
清音只好硬著頭皮進入涼亭。白瀲晨見她走近,皺眉道:“你怎麼不說話?”
清音沉默片刻,道:“公子想聽什麼?”
白溯風捏捏弟弟的臉頰:“你想聽人家姑娘說什麼?”
白瀲晨搖首:“不知道。我只是想聽她說話。”
白溯風道:“看來你很喜歡她。”
白瀲晨立刻反駁:“怎麼會,我最討厭她。”
清音聞言,咬著牙:“我是否要多謝公子厚愛?”
白瀲晨一怔,白溯風卻笑出聲來:“罷了,他不喜歡你,我喜歡就成了。”
清音臉頓時漲的通紅,手放到哪都不對勁。白瀲晨也惱羞成怒起來:“大哥——你什麼意思?”
白溯風以手支額,悠然道:“別對大哥這麼兇,想造反麼。”他深深地看著面前女子,忽然皺眉道:“大哥這幾天快累死了。”
白瀲晨坐在石桌對面:“是因為白荔姑姑的事?”
白溯風眼神陡然一冷,卻又恢復如常:“喚她做荔夫人就好。”
白瀲晨咬著唇:“我聽說大哥和荔夫人關係極好?”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