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變得鬼氣森森。
雖然目的地近在眼前,她卻不能再前進一步了——有人在背後用劍抵住她的頸子。
清音根本不知道那人何時來到她背後的,更不知道那人在她背後跟了多久。她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自己會不會死在這裡。
那人不說話,她也沒有開口。一時間靜得可怕,她額上的汗珠順著臉頰慢慢滑下,沿著頸子漸漸隱沒在衣襟中。那劍尖寒涼透骨,帶著幽冥的氣息,隨著那人呼吸之間輕微顫動,劍尖劃破了她頸子上的肌膚,引起無法忽視的熱辣痛楚……
良久,那人緩緩收回劍,冷冷道:“你來這裡做什麼?”
清音聽到這句話,忽然有股如釋重負的感覺。她回身,恭敬道:“段總管。”
那人正是段昀,一襲黑衣在夜色中根本看不分明,更襯得他比往日陰冷數倍。他一雙利眸緊緊鎖住眼前的女子,又問了一遍:“你來這裡做什麼?”
清音仰頭看了看天色,道:“奴婢無心睡眠,於是出來走走。”
段昀冷笑一聲,道:“你不必對我自稱奴婢。”
清音怔了怔,忽然想起早些時候白溯風在她耳邊魅惑的低語,那種蠱惑的氣息,以及妖獸捕食般的肆意姿態,心中陡然升起一股銳氣,大聲道:“奴婢不敢當!”
段昀眼中閃過一絲殺氣。清音敏銳的捕捉到了,他一定認為她所說的話是對城主的不敬——清音垂下眼簾,道:“奴婢不敢在城主面前居功,更不配成為城主的朋友,請段總管諒解。”
段昀的神情這才緩和了些,他語氣平平的道:“回去吧,如果再讓我發現你在府中隨便亂闖,我就殺了你。”說罷,他越過她向迤邐院走去。
清音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她總覺得段總管知道些什麼,而且知道很多,她忽然揚聲道:“段總管,您有什麼線索麼?”
段昀的身形頓了頓,道:“再不回去,殺無赦。”
清音眼中閃過一絲異芒。她看了那身影最後一眼,毫不猶豫的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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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並不是好管閒事的人,也知道真相往往會招來殺身之禍,所以她會極力剋制日益旺盛的好奇心,將它們深深埋入心底。
——只是,這樣真的好麼?
次日,清音起了個大早,打聽到白琉嫣在城主府邸所住的院落,便一路行去。還未走到院門外,就聽到少女空靈柔媚的嗓音,在煙雨濛濛的春日清晨響起:“樓陰缺,欄干影臥東廂月。東廂月,一天風露,杏花如雪。隔煙催漏金虯咽。羅幃暗淡燈花結。”
她將這首詞唱的明快悅耳,絲毫沒有詞中的幽怨之意。清音加快了步伐,也不顧周圍侍女的眼神,一進院門便笑道:“小姐好興致。”
白琉嫣此時背對著院門坐在石凳上,身旁有幾名素衣侍女隨侍,她聞聲回過頭來,青絲如墨,面若桃花,眼眸如水,那一刻的風華如百花齊放。雖然清音見過幾次,但仍忍不住心中讚歎。她行了一禮,道:“小姐可好?”
白琉嫣便坐正了身子,微微笑道:“我很好。清音姑娘有什麼事麼?”
清音道:“沒什麼,奴婢只是來向小姐請安的。”誰知話音剛落,身後就傳來少年略帶透明的纖細嗓音:“咦,怎麼平日不見你給我請安?”
清音只覺的渾身毫毛倒豎,她怔了半晌,才恭敬道:“公子……”說話的同時心中鬱悶不已。這二公子不是避白琉嫣如蛇蠍麼,怎麼今日一大早就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