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聲的教學樓裡爆發出一陣巨響。隨後,擁擠的人潮開始向外慢慢地湧動——但卻沒看見他們要找的人。
“你不是說餘洋在這裡嗎?”樂平急了。
“在、在,一定在。可能在後面,你耐心一點!”萬江已經被她煩了二十分鐘了。
當最後一個人走出考場,樂平狠狠地瞪住萬江,大有把他生吞活剝之勢。直瞪得萬江冷汗直冒了,她才一跺腳,埋起頭像坦克似的橫衝直撞——她的心情非常、非常的不好,甚至臉上清清楚楚地寫著“擋我者死”!但偏偏有人不怕死。
“讓開!”是哪個不怕死的擋在她身前?她要滅了他,把他挫骨揚灰。
“不讓,我好累!”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入耳朵,一個熟悉的懷抱輕輕地把她包圍住,一個熟悉的味道鑽入鼻端,燙得她的眼眶都熱了。巨大的重量隨之而來,樂平一個不注意,就和他雙雙跌倒在雪地上。
第8章(2)
顧不得冷,樂平反手狠狠地抱住他,一年的相思在這一刻蜂擁而上,心像是要跳出來般地鼓譟著,喉嚨哽咽得發疼。張了張嘴,千言萬語到現在竟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吸吸鼻子,抑制住滿眼的迷霧,她只能喑啞著道:“喂,餘洋,你腿軟啦!”
“是呀,我看見你就腿軟!”餘洋低聲笑了。
從他沙啞磁性的聲音裡,樂平猜出了他的臉上有幾分笑容。初見面的激情退去,另一種感情的洪流席捲而來,她的臉不爭氣地紅了起來。
“你到底在幹嗎?快點起來啦!”萬江還在旁邊看戲,那饒有趣味的眼神看得樂平更不好意思了,只能在他耳邊小聲地嚷嚷。這次多了他的體溫,雪地已不像上次那般的刺骨寒冷了,她的心裡甚至還變得暖烘烘的,如果可以,她情願就這樣和他抱在一起直到地老天荒……算了,萬江要笑就笑吧,反正她以後有的是機會報復回來!放棄了掙扎,樂平乾脆任他把體重壓在自己身上。
“樂平?”餘洋渾然不覺剛才樂平激烈的心理掙扎,小狗似的用頭蹭了蹭她的頸項,輕輕地喚著她。那可憐兮兮的聲音讓她鼻子一酸,一直強忍住的眼淚就順著眼角滑落到他的黑髮上。
“樂平,謝謝你回來了。我現在好高興,我想吻你、抱你。但我現在好累,你不要走好不好?”他軟軟地、一字一句地說著,不難聽出他聲音中透著疲憊,因為他每說幾個字都會停頓一會兒,似乎這需要凝聚莫大的力氣。
“好!”樂平帶著眼淚微笑,抬手輕撫他的發。
“等我醒過來!”得到她的許諾,餘洋緊繃的神經終於得以鬆弛。漾起一抹安心的笑容,沉沉地進入了夢鄉。
從和萬江一起把餘洋抬回寢室到現在,樂平一直處在一連串的驚歎號和問號之中。首先是餘洋那雙可媲美國寶的眼睛,黑得簡直都讓她懷疑是不是萬江偷偷揍了他;再來是在萬江的爛嘴中得知國寶眼睛的來源——真的,她真的沒想到他會去考什麼MBA,要考不會在英國考嗎?幹嗎非要回來考啊?
坐在床邊,聽著他均勻的呼吸,樂平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撫他的額頭。難怪萬江說要去“接”他,他這個樣子,連路都走不動了,更何況獨自走回他在校外租的屋子呢?看著他的黑眼圈,樂平又是好笑又是心疼,他不是一個有雄心壯志的人,照她對他的瞭解,他能做到經理已經讓許多人跌破眼鏡了,為什麼他還覺得不滿足呢?一個國內的管理學碩士對他來說又多大的用處?他本來底子就薄,又在英國待了這麼長時間,想必數學一塌糊塗吧,這樣要考上X大的MBA很辛苦吧!
“傻瓜,很辛苦吧?真不知道你是哪根筋出錯了,竟然想到考這個,考研你也選個容易點的呀,選X大,我看你真是秀鬥了!”小手順著他的額頭一路拂過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頰、他的唇,和深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