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侍奉一邊很貼心的幫陛下撫摸胸口。
天授帝嚥了藥便不再喘,只是坐在那裡想著,這顧七真像老顧家人,直的一點彎都不拐。
難道朕卻是那種卸磨殺驢的人不成?便是滿堂都是讀書人了,可朝中的武官卻是隨著朕出生入死的老夥計啊。其實他到也沒想錯,國家如今缺乏人才,養著一堆莽漢對國事也真是無益,若是顧郡公真的告老還鄉,那也不錯,朕一定給他滿門榮耀,畢竟這麼知進退的老臣也不多了。
可惜啊,那顧巖卻依舊不想走,不走便不走吧,也是!一家大小,誰家沒一家大小呢,朕也有一家大小,一家子的煩心事兒,那顧七說話雖可恨可惱,不過嘛,卻難得赤子之心,朕這些弟弟裡怎麼就不能出一位呢?
出一位識時務的,理解朕的苦心的,懂得……為朕著想的弟弟呢?
看著這滿案几的經卷,天授心裡又是一陣嘆息,這最好的弟弟,卻也不能像顧巖那般疼弟弟一般的疼著,自己都是為了他好,只盼他有一日能知道自己的苦心,這大梁朝是再也經不起折騰了。
“阿潤,阿潤……”天授帝嘮叨了幾聲後又說:“你莫要傷朕,要是真如他們說的那般,我就把這顧七送到你身邊做小和尚,叫你這輩子只看到,吃不到。”
他越想越有意思,腦袋裡滿是兩個光頭對視的樣子,不由得噗哧笑出聲。
笑罷他擺擺手,一堆內侍上去捧了經卷與天授帝離開水澤殿,往後宮太后所居的姿壽宮去了。
天授帝到達姿壽宮,並不進去,只是在外面跪了行安禮,站起後,又叫內侍將經卷送進去。
沒一會,有一位穿著葛麻尼衣的老嬤嬤出來,雖未剃度,脖子上卻有佛珠。她手裡拿著一個包袱雙手奉給天授帝道:“彌陀佛,給陛下見禮了。”
天授帝道:“姚姑姑快起,母后一切可好。”
姚姑姑笑眯眯的點頭,轉了一下手裡的佛珠說:“太后好,早上還進了兩塊麵餅,一碗菜湯。太后問陛下最近身體可好?”
天授帝恭敬的回答:“兒一切都好,並不敢打攪母后清修,只是阿潤抄了許多經卷來,兒不敢自留,便奉來請母后供在佛前。”
老嬤嬤笑笑:“陛下一貫孝順,太后也是常說的,只是太后說如今她也是出世之人,雖在這宮裡,陛下莫要送那些奢侈的東西再來,今冬又有大雪,說是有人壓死,太后也不安,唸了許多超度經去。倒是陛下自己,早先受過箭傷,又有毒傷毀眼,這天又冷了,怕你犯舊疾,太后這幾日一直給陛下頌去孽消災經呢。”
“兒無事,一切都好,母后也要多想著兒臣,為兒保重身體,這樣兒也能吃的下,睡得香些。”天授帝臉上一直帶著特別溫柔的笑容,回答的聲音如沐春風。
姚姑姑上下仔細打量了好一會天授帝,嘆息了一下說:“陛下瘦了,一定又挑食了。”
天授帝只是笑,站在那裡任姚姑姑端詳。
姚姑姑滿心疼愛的看了他半天,這才施禮離開。
看著姚姑姑消失,姿壽宮的宮門又緊緊關閉起來,一聲鐘磬,不急不緩的木魚聲又慢慢敲擊起來。
天授帝抱著手裡的包裹聽了一會,順手翻翻包裹,卻是兩件粗布棉衣,雖是粗布棉衣,卻是母后一針一線親手所制,天授帝心裡酸酸的,好幾年了,自從母后在宮裡出家,自己再也沒見過母后一面,也沒有收過一件母后親手做的針線。他知道,母后怪他,可是,他已經做了最大的讓步,阿潤……無論如何必須出家,如果阿潤不出家,那麼……就只能賜死他了。
高啟賢高大人自殿上下來,並未去顧公府,此時,老公爺正病者,他去不合適,他尋思著,待他好一些了再去賠情,也好過現在去了看臉色,都是多少年的老同僚,被當面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