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接見,顧昭依舊是個閒人,倒是這幾日,這本住在店中的那個戲子,常常想著法子想再進入店中與這二樓的貴客有些接觸,無奈今時不比以往,這小小的腳店他也是進不得了。
又是大清早的,先後三匹快馬自客棧跑出,顧昭知道,這三匹馬一匹帶著的是自己的訊息,一匹是阿潤暗探的訊息,還有一匹卻是許品廉的。至於去做什麼,大家心照不宣吧。
滾熱的壺水,澆灌在銅盆裡,水流升騰著蒸汽,細仔心情特別的好一邊試水溫,一邊在那裡絮叨:“爺,可算是過去了,這憋的,吸口氣兒都不敞亮!”
顧昭推開窗戶,大大的伸展四肢,天氣還是冷,不過已經是可以抵禦的寒冷,因此這會也沒人大呼小叫著阻攔他。
“嗯,再有三日,咱們就可以渡江了。”說這話的時候,顧昭如釋重負。這個小客棧留給他的回憶,其實一點都不好,他自來到這裡,就沒捱過餓,這短短的十來天,倒是真的經歷了飢苦,隨著這份飢苦,很多前世的記憶卻又再來湧現在了顧昭的腦海裡。
隨手關起窗戶,顧昭來至盆邊抬起手,將雙手泡在熱水裡來回翻動,水影的折射將他的手指襯托的短小,若侏儒的的手掌一般。這一刻,安靜之極……可惜,還沒安靜片刻,屋裡的門卻被推開了。
“七爺,大老爺叫您過去呢。”站在門口的新仔探進腦袋,臉上的表情十分的不好,有些話欲說還休的。
顧昭看看天氣兒,還早呢?這個時候?
“阿兄是有什麼事情?”接過細仔遞過來的幹巾,顧昭來回擦拭著手掌,很不在意的問著,似乎阿兄總想將自己在兵部的舊關係都給自己介紹一番,那家裡可是還有茂德,茂昌呢,阿兄此舉,不太好!
新仔將門推開一條縫道:“爺,樓下那個戲子,取了自己的身契想來投咱家……”
顧昭眉毛一挑,笑著說:“這種事兒,也值當我過去?”
細仔神色古怪,壓低聲音道:“爺,不是這樣的,才將定九先生都拒了,可……那人忽然跪著,說他有冤情!”
顧昭呆了一下,隨意甩開帕子,伸出手,細仔取了一邊的罐子,用指尖挑出一些膏脂一邊幫顧昭細細塗抹,一邊不在意的說:“有衙門,有地方的父母,跟咱大老爺喊什麼冤?”
新仔這次將腦袋伸進屋子,壓抑著聲音道:“不是啊……爺,那個戲子說的案情,小的聽著,仿若跟咱家遷丁司有關?”
什麼?顧昭一愣!電視上,電影裡,擊鼓鳴冤,攔轎喊冤的事兒見多了,如今竟然有人把他告了?竟有這種……這種算是奇遇呢?還是什麼?
顧昭站起來,披好袍子,向外走了幾步後想起一句話,他扭過頭對緊隨其後的新仔道:“你從哪裡聽來的混賬話,遷丁司什麼時候是咱家的了?”
新仔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站在那裡,臉色越來越白。
顧昭等人滯留渡口多日,旁人看笑話,只急壞了自己人。
趙淳潤在京裡幾日沒接到訊息,臉拉得很長,上下連累不少人,一直到十二月深處,陸陸續續有信來,這才好了。這一日他又得了一封,一邊看,一邊笑著對下面等回信的暗衛範笙道:
“天氣寒涼,你家七爺犯了舊疾沒有?”
範笙笑笑,道:“一切都好,就是那幾日糧草不濟,捱了兩頓餓,爺說正好……正好減肥,小的問什麼是減肥,爺說就是減肉,爺說自己都胖的走不動道了。”
趙淳潤臉上露出一絲心疼,嘆息了一下道:“他怎麼敢說胖!別人吃一口漲一塊,他每天操心勞力,那裡就能養出肉來,朕本想叫他出去寬泛寬泛,誰知道千算萬算,沒算好天氣兒,總歸還是累著他了。”
範笙忙回道:“小的看,七爺還是很高興的,成日裡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