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此時伐楚必建全功。”
嬴蕩還等著有人站出來說點建設性的意見呢,沒想到侯嬴這個文官之首居然站出來為文官表態了。無奈之下只好將眼光投向司馬錯。在秦國要說最有戰略眼光的還是他司馬錯,白起都要稍遜一點。
司馬錯見到嬴蕩看向自己,連忙行禮道,“大王,我軍剛剛伐魏,轉眼又要伐楚,是否太過急迫了。臣的意思是,先鞏固好河東,將其完全化入秦國,再伐楚也不遲。”
嬴蕩沒有說話,只是略微的點點頭,又把眼光投向白起。
白起連忙向嬴蕩行禮,然後轉過身來面對著群臣,“大王,諸位同僚,起想問你們一個問題。楚國雖然國力強盛,國土廣袤,但楚軍戰力一向不強。楚軍與中原列國強兵交戰,向來是敗多勝少,可為何何百年來列國不能奪楚十城以上呢?”
白起話音一落,大殿之中立刻就開始竊竊私語起來。嬴蕩也是一愣,以前還一直沒在意過這個問題。
縱觀春秋戰國時期,楚軍的戰力都可以用懦弱來形容,當年居然被小小的吳國和越國欺負的慘不堪言。
當年吳軍攻入了楚國都城郢都,伍子胥甚至還把楚平王的屍首挖出來鞭屍。可人家楚國的命好,吳國轉眼間就被越國滅了。
楚越接壤以後,越國依然屢屢欺負楚國,可後來越國內亂,楚國又逮住機會把越國給吞併了。
前幾年魏楚交戰,楚軍大敗,連主帥唐昧都被新垣衍給陣斬了,可轉眼間,楚軍又把魏軍給擊退,把城池給奪回來了。
侯嬴站出來說道,“那有什麼難理解的,依在下之見,楚國有水軍,列國無水軍,楚國有江水天險,陸路無法逾越!自然無法佔到楚國的便宜。”
白起點點頭,“你說的不錯,可是即便是江水難以逾越,淮水總可以強渡吧,何以淮北之地也在楚國的手中呢?”
這下侯嬴不說話了,比打仗,他怎麼能跟白起相較呢。也是,這淮北之地齊楚魏三國打了百多年,楚軍一向被齊魏兩國打的跟孫子似的,可結果是淮北卻讓楚國佔了大半去了,誰能說的清這是何道理。那裡可沒有江水天險,不是用水軍打仗的。
嬴蕩呵呵一笑,“好了,寡人的白大將軍,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用不著搞得那麼神神秘秘的。”
當年司馬錯伐蜀,白起和嬴蕩同為先鋒軍百夫長。當時白起還不知道嬴蕩是秦國太子,兩人一路攻城拔寨,所向披靡,同時立下了大功。再加上兩人都是勇猛非常,意氣相投,常在軍中角力,兩人之間結下了深厚的友誼。
等到伐蜀歸來之後,嬴蕩恢復了太子身份,而白起去了藍田大營,從此兩人就開始生疏起來。
如今嬴蕩以這種語氣跟他說話,明顯是不把他當外人,心裡面還記得當年的友誼。
“大王,臣以為原因有兩點:第一,中原戰國戰法單一,百餘年來唯知從淮北與楚國接壤處開打,楚國淮南江南之廣袤本土從未受過威脅,可源源不斷地輸送兵力糧草做長期抗衡,縱有一戰數戰之敗,卻是不傷元氣。是故楚國雖弱,卻能矗立淮北不退,中原戰國雖強,卻不能奪取淮北,更不能逼近江水。此為戰法謀略之誤。”
嬴蕩點點頭,“有理,那第二呢?”
“第二就是,大局評判有誤。中原戰國曆來視楚國為南蠻,一如長期視我秦國為西蠻,錯認惟有淮北淮南才是豐腴之地,漢水、江南、江東、嶺南皆是蠻荒莽蒼之地,縱拼力奪來,亦於國無助。與此同時,楚國使節、商旅也在中原反覆張揚江南荒莽貧瘠遠不如中原富庶,楚國要富強,惟有奪取淮北等等,混淆中原視聽,使中原戰國誤以為果然如此。此一失誤,猶如張儀當年對巴蜀評判之誤如出一轍。明銳如張儀者,尚且以為巴蜀蠻荒不毛之地奪之無益,更何況尋常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