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夜本想抓住花枝,好好問問百戰奇略一事,可剛走到這裡,便看到花枝站在樹下,想要抓住花瓣的模樣。
他還是第一次看見花枝笑的模樣。
在他面前,花枝很少笑,哪怕唇角彎起,也是恭敬地,無奈的,苦澀的。
而她剛剛的笑,開啟了全部的枷鎖。
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少女,眸底永遠清澈,笑起來是比天上的太陽還要耀眼。
梨花下的她像極了那年坐在樹下,溫柔淺笑的阮靈。
他藉著那相似的眉眼,想努力回想起阮靈笑時的模樣,可不知為何,眼前全是在樹下,沒有絲毫負擔笑著的花枝。
直到花枝倒退著撞上他,他才回過神來。
“王爺?”花枝有些驚愕地看著他,然後急忙轉身倒退一步和他拉開距離。
看著她刻意拉開距離,顧長夜微微蹙眉,過了許久他才緩緩展眉。
“百戰奇略,你什麼時候讀的?”
他忽然沉聲問道。
花枝一愣,半晌才反應過來。
顧長夜定是聽到,剛剛玩曲水流觴時發生的事情了。
她皺起一張小臉低下頭,眼底滿是慌亂,不知要怎樣向他解釋這件事。
“你不知道那段話的意思?”
顧長夜一邊問道,一邊向她邁出一步。
花枝本能地向後退了半步,然後下意識地搖頭。
顧長夜蹙起眉頭。
就連慕連都看破了她心裡所想,他怎麼可能看不出花枝分明就是明瞭那段的含義,她也就騙騙那些小丫頭還可以。
想著,顧長夜忽然長臂一伸攬過花枝的腰。
“敵眾我寡,地形於我方不利,單憑兵力不可戰勝時,應當立即撤退。”
顧長夜沉聲說著,視線灼灼地落在花枝的臉上。
“王,王爺,這裡是慕府,萬一被慕小姐看到了”
花枝驚慌地說道,身體向後掙扎一下,想要掙脫顧長夜的桎梏,卻反倒激的腰間那隻手更加用力的收緊。
“既然知道退戰,那你知道現在這個情況,你要如何全身而退嗎?”
花枝見自己掙脫不出來,便不停地向四周看著,生怕這時誰走過來看到這一幕。
若是因她毀了顧長夜的親事,那她怕是死上一百次,也償還不起了。
花枝窘迫時又下意識的咬住下唇。
這個動作,忽然勾的顧長夜心底一陣癢意。
等回過神時,他的手指已經落在花枝的唇瓣上,用指尖輕柔的撬開她的牙齒。
她的唇瓣粉嫩,上面有幾個清淺的齒痕。
顧長夜的指尖在上面摩挲了兩下,留下一片酥酥麻麻的感覺。
花枝怔楞地看著他。
最近,她越發覺得顧長夜變得很不真實。
像是某位神明窺探到她心底的秘密,於是為她編織了一場極合她心意的夢境。
顧長夜的眸色像是一團化不開的墨,沉沉地看著花枝的唇瓣,輕啟薄唇,“想好全身而退的法子了嗎?”
過了許久,花枝才緩緩搖頭。
顧長夜冷哼一聲,將花枝用力推開,“偷學那麼一點東西,你也敢在外面賣弄。”
他的臉色陡然變冷,讓花枝清醒過來,細細打量他的臉頰,再找不到半點剛剛目色溫柔的蛛絲馬跡。
果然,只是錯覺罷了。
花枝垂頭偷偷自嘲。
“是慕小姐叫你去玩曲水流觴的?”顧長夜冷聲問道。
花枝搖頭,“是沈小姐。”
顧長夜的眉頭微微一蹙,便沒有再繼續問這件事。
“慕小姐倒是挺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