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嶺村疫病的事情已經真相大白,但因為江塵子一死,就無法證明從赤嶺村的事情同夏禾有關,即便所有人暗地裡都清楚,疫病的事情和夏禾脫不了關係,可明面上都不敢表現出來。
這就是手握大權之人,作惡都做的有恃無恐。
花枝入宮後將赤嶺村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皇上,不見他臉上有波瀾,便知曉顧長夜應該已經和他說過這些事。
她輕咬住下唇,微蹙眉心猶豫半晌,開口說道:“皇上,我已經知曉夏禾為何要對那些村民們下手了。”
顧長錦的眸底微沉。
這倒是顧長夜未曾說起過的,他都未能查明的事情,花枝竟然知曉了?
花枝看出他眼底的疑惑,垂眸說道:“皇上是知道我的事情的,所以我對皇上也沒必要隱瞞什麼,當初我為解顧長夜身上之毒,嘗試了無數的毒物,終是將自己熬成了萬里獨一的藥人,知曉這件事的人不多”
說到這,花枝頓了一下。
一想到夏禾因為從她這裡知道了藥人的存在,所以才生出製造藥人的念頭,她就覺得渾身發冷。
“夏禾知道這件事,當初他就很想要囚禁我,為他所用,可後來我假死,他得不到我,便想在製造一些藥人,可要想成為藥人,不只要足夠的毒物,還需要藥人本身的耐力,夏禾製造的藥人失敗了,他們都是將死之人啊,可若一下死那麼多的人定會讓人生疑,所以才有了赤嶺村和疫病的存在。”
顧長錦的臉色沉下去,“所以說,赤嶺村的村民便是藥人的失敗品?”
花枝點頭,“如今‘疫病’雖以治癒,可村民們還是和之前一樣生不如死,被百毒折磨著我,我愧對於他們。”
顧長錦蹙起眉心,“你為何有愧?他們所遭受到的苦難並不是你造成的,而是夏禾。”
“可這件事卻是因我而起,若我沒有讓夏禾知道藥人的存在,便不會有今日這悲劇。”花枝露出痛苦地神色,這些念頭一直緊纏著她。
顧長錦看著她良久,最後輕聲嘆息,“花枝,朕以為你是個聰明的姑娘,沒想到你也會將自己捆在如此的圈子中,誰都無法猜到將來會發生什麼,當初的你也是,與其活在折磨須臾的痛苦之中,你不如現在想想該如何處理那些村民。”
花枝一陣沉默。
其實她早就知道該如何處理,只是答案說出來實在太過沉重。
“你已經想到如何處理了吧?”顧長錦緩緩背靠在椅子上問道。
花枝吐出一口氣說道:“村民們是無法醫治的,身上的痛苦也只會加劇,現在只有讓他們一死才能減少他們活著的痛苦。”
顧長錦立刻開口道:“好,這件事朕就交給你處理了。”
“什麼?!”花枝一驚,“我,我不能”
“為什麼不能?你不是已經確認死亡對他們來說才是最好的選擇,你親手讓他們解脫,不是更好?”顧長錦說道。
花枝不知所措的搖頭,她說不出這道理是好是壞,只是她明白自己無法下手奪走那些無辜之人的性命。
“放心,我會讓長夜幫你的。”顧長錦悠悠說道。
花枝的眉心皺的更深,良久開口道:“不行,他還不知道藥人的事情。”
顧長錦疑惑,“連你為他成為藥人的事情也不知道?朕還以為他全部都知道了。”
花枝搖頭,“他不知道,我沒有說。”
顧長錦:“為何不說?”
花枝想起昨夜的事情,沉默良久緩緩說道:“說了又如何,如今我不愛他,也不再祈求他的愛,我要的只有洗清自己的冤屈,而不是他的可憐,我知道自己該說說什麼,而什麼沒有必要去說。”
顧長錦默聲看著他。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