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幾天,蒂洛總會夢到維特爾斯巴赫噴泉,夢到溫舍的笑靨,夢到他對她的溫情細語,夢到米莎勝利者般的笑容,夢到溫舍和其他女人的親密擁吻,夢到散落一地的珍珠。這些片段一刻不停地吞噬著她的夢境,她的內心。她的精神非常不好,這引起了瑪利亞女公爵的注意。她問蒂洛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而蒂洛只是搖頭。當瑪利亞女公爵聽說莊園門外不斷出現的鮮花時,眉頭緊鎖地嘆了口氣。
第五天早上,莊園門口照例出現了鮮花,這一次是百合。蒂洛親自拾起了花,聞了聞它們散發的香氣。愛情就像花朵般易凋零枯萎,更像花朵的香氣般稍縱即逝。而當初的自己卻傻到以為愛情可以地老天荒。
頭頂上傳來了轟鳴的聲音,蒂洛循聲望去,一架鶴式偵察機正在莊園上空盤旋。令她目瞪口呆的是,偵察機上掛著一個巨大的橫幅,上面用碩大的字型寫著:蒂洛,對不起。我愛你,回家吧。她感到呼吸急促了起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駕駛偵察機的飛行員從裡面探出了頭,向蒂洛揮舞著手臂。不是溫舍,還能是誰?
蒂洛無法移開自己的眼睛,她完全不能控制自己。她流著眼淚,遙望著偵察機上那個許久不見的身影,那個她不止一次發誓要忘掉卻總是出現在她生活的每一處角落的身影,那個一次次令她心如死灰卻不論如何也無法痛恨他的身影。
生命中,總有一個人,會在記憶裡站成永恆。
夏日濃烈的陽光刺得蒂洛睜不開眼睛,她低下頭,擦了擦眼角的淚。溫舍,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我早已決心放手,你來挽回我又有何用。
“我要把這小子打下來!” 魯普雷希特公爵憤怒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手上拿著一支步槍,步伐矯健地衝向偵察機。
“爸爸,求您。快住手!”蒂洛緊緊抓住父親的衣服,阻止他進一步的行動。
“你放開我!他居然還有臉來我的莊園?我一定要讓他好看!” 魯普雷希特公爵不依不饒,他掙脫了蒂洛,向偵察機的方向瞄準。
“爸爸,求您不要這樣!求您了!”蒂洛攔在了魯普雷希特公爵的身前,聲淚俱下地哀求著。
“你快讓開!” 魯普雷希特公爵大聲說道。
“卡爾,冷靜點!你會傷著那孩子的!”瑪利亞女公爵趕了過來,她勸說著自己的丈夫,魯普雷希特公爵不為所動,執意要開槍。
蒂洛見無法說動父親,便拼命地向上面比劃手勢,讓溫舍趕快離開。
“溫舍,你快走!快走啊!”蒂洛的聲音都啞了。
“卡爾,別讓蒂洛恨你!”瑪利亞女公爵急切地說。魯普雷希特公爵聞言愣了一下,他緩緩地把槍放了下來。重重跺了跺腳,以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瞪了蒂洛一眼,氣憤地離開了。
“蒂洛,你是個聰明的孩子。同樣的錯誤,我不希望你再犯第二次。”瑪利亞女公爵留下了這句話便也離開了。
蒂洛不再看上方的飛機,只聽到轟鳴聲逐漸遠去。她佇立在莊園外繁茂的草地上無聲的哭泣,身影削瘦而孤寂。
溫舍,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是不是真的只有失去後,才會懂得珍惜?
Chapter 64 本來
6月底,凱瑟琳參加了柏林大學的入學考試。由於之前的刻苦努力,她感覺考得不錯。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能夠考中。法國戰役期間她一直和諾沃特尼通訊。諾沃特尼很少向她提起前線的事,反倒是講了不少法國的風土民情,還特別說了很多趣事逗她開心。當戰事告一段落的時候,諾沃特尼在信中沮喪地說自己沒有獲得戰果,失望之情躍然紙上。凱瑟琳專門拿出一個晚上的時間回信安慰和鼓勵他。這封信寄出去沒多久,凱瑟琳又收到了梁紫蘇寄來的信。她在信中揭發了諾沃特尼夜遊巴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