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膚如玉,明眸善睞,顧盼生輝。
打扮得再低調,站在人群中,她也能一眼攫住他人目光。
收回目光,將手上臨時買的一些吃食遞到小姑娘手裡,「上車吧,知道你趕時間,便不尋地方用膳了,餓了就在車上吃點。」
「謝謝海子哥。」柳玉笙感激一笑。
她確實不想多耽擱時間。
心急如焚。
只是沒有表現出來。
此時天際才剛透亮,坐上馬車,兩人趁著晨曦薄霧,往徐州方向趕去。
而百里之外的徐州,已經快要翻了天。
全程戒嚴。
百姓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只知道半夜開始,整個主城大街小巷到處是官兵盤查,平日沉寂安靜的夜晚,燈火通明,人聲嘈雜,雞鳴狗吠。
人心惶惶。
開門就能看到帶著刀的官兵挨家挨戶逐個盤問。
城門,碼頭,徐州往來其他州城的各個關口都有官兵駐守。
這到底是抓人還是找人,百姓們不敢問。
總之官府那邊大有掘地三尺不罷休的架勢。
徐州衙門大堂,紫袍男子坐在堂案後頭,眼眸泛著猩紅血絲,身上散發出來的暴戾陰冷,濃鬱得如同不停席捲來的風暴。
被風暴掃著一點邊角,都能讓人瑟瑟發抖。
整個大堂壓抑得讓人窒息。
徐州知府陪同在側,額上不停低下冷汗來,都不敢扯袖子去擦。
生怕一個動作惹了王爺遷怒,人頭不保。
「主子,水路陸路延展城外三十里,依然一無所獲。」魏紫腳步匆忙,進來報告。
「那就再延展三十里!繼續找!」風青柏抬眸,一字一頓。
「是,卑職這就吩咐下去!」魏紫轉身,眼裡浮出憂色。
王爺已經瀕臨奔潰爆發的邊緣。
時間已經過去將近一夜,如果再尋不到人,王爺一旦失去理智,京城勢必天翻地覆。
放在堂案上的拳頭緊握,青筋迸現。
風青柏的心一層一層凝出堅冰。
一夜了,他發散了無數人手守在各個關口要點,如果笙笙沒事,看到官府的人搜查,必然知道他在找她,即刻就能將訊息回饋過來團聚。
可是沒有,他等了一夜,一點動靜都沒有。
就連柳知秋的蹤影都沒發現。
睜著猩紅的眸子,風青柏直直看著天際。
天色已經開始透亮。
若再等不到他要的結果,他要那宮裡宮外所有人,全都陪葬!
徐州城關內不到十里的坡林,樹木密集,遮掩了大半光亮,看著仍然暗沉沉的。
一道纖細身影拖著一個人,極為緩慢的挪動。
一點一點,把人往外拉。
每走兩步,就要停下來喘息很久,眼前陣陣暈眩,有光影不停旋轉。
她不敢停,不敢歇,怕一躺下就再起不來。
直到把人拖到一處隱秘凹槽,將他放好,她才癱倒在他旁邊,往外乾嘔。
渾身力氣像被抽空了一般,胸腔裡有東西不停翻湧,悶得要爆開。
而男子軟靠在那裡,無聲無息。
她能聞到他身上傳來的濃烈血腥味。
他受了傷,有樹枝穿腹而過。
現在那截斷掉的樹枝還留在那裡,她不敢拔,怕拔出來他會死掉。
他身上衣裳已經染滿了血跡,借著灰暗的光亮,都能看到他臉上的慘白。
流失太多血。
「柳哥哥、知秋,你醒醒……別睡了,別死……」她爬到他旁邊,聲音虛弱得近乎耳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