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至御花園,寂靜無聲。
天子身上冷漠的氣息讓人感到壓抑。
善睞抬頭看著走在前方的背影,很高,因為年少,身形尚有些單薄。
但是周身自然流露帝王之氣已能攝人心魄。
假以時日,他不會比歷朝歷代任何一個皇帝差。
「皇上,奴婢、奴婢要回太醫院了。」到了分岔路口,善睞停下腳步輕道。
天子也停了腳步。
回頭,看她的眼神冷而犀利,仿似要一眼把她看穿,「日後沒什麼事別往後宮跑,做好本事,不該攀扯的人,別妄圖攀扯!」
「奴婢不敢。」
回身,慢慢吃好她踱近兩步,天子捏住她下巴將她的頭抬起,一字一頓,「最好是不敢,否則——」
他沒說否則如何,他走了。
一字一頓,字句無情。
善睞垂著頭恭送他消失在視線裡,才轉向太醫院走去。
御書房裡一眾內閣老臣在等著,本來他們正跟皇上在討論東越的事情,結果來了個人,附耳在皇上耳邊說了兩句話,就見皇上臉上大變沖了出去。
走之前皇上沒交代他們離開,自然人人不敢走,只能在御書房裡等著。
好在皇上離開又回來,只半個多時辰,不算太久。
「剛才的議事繼續。」走到龍案後頭坐下,風墨晗看向袁老,「此次派秦將軍率兵增援,袁老似有顧慮,不妨說來聽聽。」
袁老,南陵三朝元老,在朝中地位斐然。
其地位及威望之高,就連皇叔都要顧忌三分。
袁老出列,「那老臣就說一說自己的薄見。秦嘯大將軍多年來駐守北地邊境,在軍中聲望極高,但是同時,其為人秉性也極為固執難纏,想從他手中調動兵權,說句不好聽的話,幾乎不可能。這次他能這麼輕易答應出兵增援,出乎老臣意料之外。」
「確實如此,臣等皆好奇,皇上是如何說服的秦將軍。」
風墨晗挑眉,「幾乎不可能?這話未免言過其實。秦將軍是我朝武將,邊關但有需要,自然需服從調動,豈容他說不。」
那夜邀秦嘯對弈,之後的事情於風墨晗來說都顯得極為順利。
秦嘯雖然對他有過勸誡,卻沒有拒絕他的調遣。
他猜測是他設在殿內的伏兵,秦嘯已經有所察覺,為了保命,最後不得不服從。
可是,如果秦嘯真的是個那麼容易妥協的人,皇叔又怎會對他如此忌憚?
眼眸沉了沉,風墨晗問,「諸位眼中,秦將軍是個怎麼樣的人。」
「秦嘯為人剛烈,固執,沙場縱橫數十年,自然也不缺手段城府。」
「其人老謀深算,臣等汗顏,至今為止亦看不透。」
內閣大臣口中,秦嘯心機城府手段樣樣不缺,風墨晗自然也知道這一點,這麼多年來在朝堂上博弈,跟皇叔並肩作戰,沒少聽皇叔提及此人時言語間的忌憚。
這樣一個人,這樣一個人……來赴約之前,可會覺察不出他的手段?
還是察覺了,順水推舟?
似想到什麼,風墨晗猛地站起,渾身陡沉的氣勢如風雨欲來,「來人!傳朕旨意,勒令秦嘯大軍回朝!」
「皇上,大軍出發已經有十來日,此時去追,恐怕已經來不及了。」
「來不及也要追!務必在秦嘯抵達儀谷城之前把他攔住!」揮手掃落面前一應物件,風墨晗怒吼,聲色俱厲,「去,傳石將軍入宮覲見!」
將書房中人全趕了出去,風墨晗頹然坐下,眼裡驚怒交集。
皇叔跟曾經的鐵三角鬥了十幾年,柳太妃倒了,左相逃了,剩下一個秦嘯能毫髮無損依舊屹立朝堂,豈是他那點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