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做什麼?」愣了下,柳玉笙皺眉。
「夫人,奴婢有事相求!」柳芽避開女子上前想拉她起來的動作,磕頭,「奴婢知道自己身份低賤,根本沒有資格求夫人任何。唯望夫人憐憫!」
柳玉笙瞧著少女撐在地面的手,用力得泛白,整個單薄身子不停的發著抖。
她一鼓作氣說出這番話,只怕用盡了她全部的勇氣。
無奈嘆息,再次伸手將少女拉起來,「你要求我何事?站起來說,用不著跪地磕頭。我聽著。」
抬起頭來,柳芽眼裡已經聚滿眼淚,眼底痛苦濃鬱得如同實質,「奴婢想求夫人,治好我爺爺、爹孃還有哥哥身上的傷。奴婢聽說夫人的醫術是極好極好的,比皇宮裡御醫的醫術還要好。您能治好他們嗎?奴婢願意給夫人做牛做馬,幹什麼都行!只求夫人給他們看看!是奴婢連累了他們,是我……」
見柳玉笙看著她不說話,又像是突然想到什麼,竟伸出手用力抓上自己的臉。
嚇得柳玉笙慌忙將她的手捉住,「你又要做什麼?」
「夫人是不是不喜歡奴婢這張臉?奴婢這就把它毀掉,只要夫人肯答應,奴婢真的做什麼都行!」柳芽懇求。
她知道很多女子不喜歡她這張臉,她更知道當中原因。
如果能為家裡人求得一個治癒的機會,這張臉不要也罷,留著也不過是禍害。
除此,她不道還能怎麼去求,她什麼都沒有,賭的不過是大善之家,人心善。
「我不需要你做這些。」柳玉笙有些頭疼了,不知道該說眼前女子傻還是偏執,「你來求診,不是我不肯答應你,我總要知道你家人受的都是什麼傷,才知道自己能不能醫治吧?」
她還沒說話呢,她就急吼吼的自毀容貌,一開始就把自己的一切都堵上了,也太單蠢了些。
「夫人,可是……答應奴婢了?」僵住,柳芽呆呆問。
「我哥事情還沒處理完,我們應該會在莊子上呆幾日,可以尋時間給你家人看看,但是能不能治好不敢說。」除了柳樹伯是瘸腿她知道,其他幾人的傷勢她暫時不知曉。
聽二哥說這一家子是被前東家打成重傷留下的殘疾,那時間應該已經過去很久,至少是半年以上的舊傷。她需要探診過才能下判斷。
少女已經喜極而泣,慌忙擺著手,「不管能不能治好,奴婢都感激夫人!夫人讓奴婢做什麼我都願意!」
「我不需要你做什麼,醫者本分。」柳玉笙笑笑,將她的手放開,「別往自己臉上撓了,身體髮膚受之父母,無論如何你都該愛惜。有些事情並非你的錯,而是有些人的心,太過醜陋汙濁。」
灶房裡,溫婉尊貴的女子已經離去很久,少女仍然望著她消失的方向,久久無法回神。
夫人說,不是她的錯。
錯的,是那些醜陋汙濁的心。
離了灶房,剛走過拐角柳玉笙就看到了站在那裡的男子,一身紫衣,風華無雙,凝著她的狹長眸子裡,鋪滿細碎的柔光。
「什麼時候起來的?」走到男子面前,她仰頭笑問。
他低頭看她,蘊著淺淺笑意,「你起身沒多久。」
「這麼說你站在這裡看了很久了?」
「不久,剛好看完。」
女子皺起挺翹的小鼻子,朝他哼了聲,「蓬頭垢面看戲,王爺的潔癖呢?」
「在你這裡,我何時有過潔癖?」他忍俊不禁,牽著她的手往外走,「說好起身陪你,先在院子裡走走?」
「你還沒洗漱。」
「已經著魏紫去打熱水。」灶房裡有女子,他便不會進去。
柳玉笙四處往往,作勢感嘆,「魏紫堂堂隱衛營的頭兒,跟在你身邊當真屈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