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娃兒在自己面前年頭巴腦的模樣,可憐兮兮的。
柳玉笙輕嘆,知子莫若母,她這個兒子,膽子是跟天借的,牛得不得了,除了他們這些親人,這天下就沒有他怕的東西。
「你性子貪玩愛鬧,娘親都知道,但是貪玩也需有分寸,太過肆無忌憚,就是狂妄了。你要懂得拿捏把握,巴豆,你是南陵王的孩子,你所作的一切,在外人眼中都會被放大來看。娘親不需要你做開模,但是至少,你要對得起頭頂的南陵二字。」
巴豆抬眸,看著頭一次這麼對他語重心長的娘親,小臉上浮出淺淺的疑惑,「可是爹爹跟娘親也對孩兒說過,孩兒這個年紀,是可以無憂無慮的,哪怕闖了禍,也能被原諒。可以放肆玩鬧的童年不是隻有這幾年嗎?等我長大了我就不會這樣了呀。」
為什麼娘親現在說的跟以前說的又不一樣了?
他隨心所欲的玩耍,按著自己的心走,這樣不對嗎?他並沒有去害人啊。
「爹爹孃親是說過那些話,也說過你這個年紀有任性的權力,哪怕闖禍了也有爹孃給你擔著。那是因為我們都相信你的品行。這是爹孃對你們的寵愛。但是寵愛不等於縱容,同樣,任性也不等於放肆。這中間的差別,需要你自己去體會去區分,並且把握。」
小娃兒陷入沉思,眉頭皺的緊緊的,眼底疑惑依舊集聚不散。
風青柏伸手,拍了拍小娃兒腦袋,「成大事者,當懂得冷靜、剋制。否則自信過了頭,便是自負了。」
巴豆一震,看向爹爹。
「很晚了,過去歇著吧。別吵著七七,他受了傷。」
「爹爹,七七怎麼了?誰欺負他了?!」一聽七七受傷,巴豆登時急了,目露兇光。
「此事過後再說,下去。」男子聲線微涼,看巴豆的眼神也是。
跟爹爹對視片刻,巴豆抿唇退了出去。
這次沒有爭論,也沒有跟娘親撒嬌,很安靜。
瞧著兒子當真乖乖出去了,柳玉笙又不放心了,「風青柏,你說我們剛才的話會不會太重了?巴豆才六歲不到……」
「笙笙,在皇室,六歲的小娃兒已經不能天真。」
「我知道,現在開始對他嚴厲,是為他好。」柳玉笙嘆氣,靠上男子肩頭,「你說當娘親的是不是都這樣,明明知道該嚴厲,卻總會無底限的心軟?」
「唔,大概慈母都是這樣。」男子低頭,凝著她笑道。
「那我是做不來嚴母了。」
「無妨,有嚴父。」
柳玉笙抬頭,笑著望進男子眼眸,溺在他眸波當中。
「爹爹,娘親,你們又羞羞了,我還沒睡著呢。」
軟軟糯糯的聲音從床上傳來,兩個大人回頭,便見床上小女娃兒佯作捂了雙眼,笑嘻嘻的。
「這個時候還醒著,精神這麼好,那娘親可要撓你癢癢了。」
「不要呀,娘親,紅豆已經睡著了!哈哈哈!」小娃兒一骨碌鑽進被窩裡,不動了,只有笑聲從被子中傳出來。
夫妻倆滿臉柔意。
「你跟紅豆歇息,我去把事情處理完了就回來。」看著女子爬上去,在妻女臉頰親了下,風青柏走出帳篷。
魏紫那邊抓了人,他要立即審,免得節外生枝。
想到七七被笛音傷得口吐鮮血的模樣,風青柏眸子微眯,眸光極冷。
走到小蓬子門口時,男子腳步頓了下,看著裡面漏出來的微弱燈光,以及可以壓低了音量的談話聲,最終沒有走進去,起步離開。
篷子裡,巴豆蹲在地毯子邊上,看著已經熟睡的人,小嘴抿得緊緊的。
「堂兄,七七臉色那麼白,真的沒事嗎?」
「真的沒事,你娘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