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一家,報上家門全是香山縣有名的世家或者權貴。
至少有十數家,禮品把柳家堂屋堆得滿滿當當。
柳家兩老看著琳琅滿目的東西發愁。
「以前咱家哪有這些事情?你說這送禮來的,一個個咱全不認識,怎就突然尋摸上門了呢?」柳老婆子愁著一張臉。
「那些人報的全是咱囡囡的封號,沖的怕是縣主這個名頭,不然以前攀都攀不著的貴人,怎麼可能突然給咱鄉戶人家送禮。」老爺子寬慰,「別多想,人家送禮來,咱走走人情,給個回禮就是,不落人面子就行。」
「我就是愁怎麼回禮,你看看送的這些,都是名貴的東西,關鍵還是咱用不著的。怎麼回?要也按照這個排面來回,得花老大一筆錢。」老婆子是給心疼的!
他們家的銀子,都是囡囡跟家裡兒子兒媳種果樹種藥材辛苦換來的,哪能拿去撐面子?
聽著老婆子的話,老爺子翻看了下那些禮品,俱是綾羅綢緞金銀首飾。
確實用不著,他們家庫房裡堆放的好布料都用不完。
家裡女眷也從來不戴多餘的金銀首飾,瞎顯擺。
至於名酒名茶,老爺子更是有點嫌棄,這些東西,哪趕得上他們家囡囡給他們炮製的養生酒養生茶。
「等囡囡起來了,問問她看要怎麼回。」柳老爺子道。
這事情沒有表面上看去那麼簡單的。
乍看是給他們家囡囡送禮,結交一下縣主,背後人家打的什麼主意,不會擺在臉上明晃的告訴你。
他們都是泥腿子,鄉下人,不懂那麼多道道。
要是蒙頭蒙腦照單全收,不定就給他們家囡囡惹麻煩了。
柳玉笙睡了個懶覺,跟傅玉箏一道去到堂屋的時候,就看到一大家子對著一堆禮品發愁。
「爺爺,奶奶,爹,娘,二叔二嬸,這是怎麼了?」走過去,柳玉笙視線落在那些禮品上,「這些東西誰送來的?」
一家人齊齊看過來,「都是縣城裡的富貴人家,以前從未有過來往,全是賀如意縣主的。」
柳玉笙跟傅玉箏對視一眼,彼此眼裡閃過瞭然。
「囡囡,這些禮要不要收,收了又怎麼回,你給奶奶說說,到時候奶奶來出面,你別管,我擔心那些人打上你的主意。」
柳玉笙點頭,笑道,「好。」
這話其實不過是讓老人安心罷了。
那些人送禮來已經明說了送給如意縣主,她怎麼都沒辦法撇清關係。
縣城裡那些人,一朝聞風而動,想來是聽到京中訊息了。
他們想要攀附的並非她如意縣主,攀的是背後的南陵王。
「也就是些尋常年禮,不用那麼緊張,估計是那些富貴人家看囡囡成了縣主,想要交好一番,我們尋常心對待便是。」傅玉箏也寬慰幾位長輩,「在京城,同一個圈子裡相互送禮保持人情往來是很平常的事情,就算這禮收下了,也沒什麼大礙,別人拿捏不到什麼。」
「真是這樣?」
「真是這樣。」
兩女娃兒笑得平靜,一家人的心也跟著平靜下來。
他們不太懂上流圈子那些道道,只是平日沒少聽到權貴豪富之間的齷齪,心裡難免擔心多些。
反而那種被上流圈子納入平等位置的興奮,他們完全沒有。
被不被人承認,在哪個位置,對他們來說不重要,他們就是生活在杏花村的尋常農家,安安分分過自己的日子。不需要外人的肯定或否定。他們又不是為了別人活的。
「那這些年禮,咱該怎麼回?」老婆子問的時候,眼底有丟丟緊張。
「咱就一視同仁,全回咱杏花村酒坊的果酒,加上一小罈子藥酒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