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各大家及村民們送來的東西,就把柳家大院堆了個滿滿當當,差點連落腳都找不著地兒。
杏花村的村民們打小把柳玉笙看做村中的福娃娃,當成自家孩子一樣疼愛,現在她就要嫁人了,大家也不把自己當外人,只要有空閒,就立即跑來大院裡幫著忙活。
什麼東西該買的買,該趕製的趕製。
家裡後生被輩的,除了柳知夏不得不年節一過立即趕往雲州坐鎮衙門,其他人全留家裡幫著分擔。
傅玉箏負責清點歸攏,將所有賀禮分類裝箱。
柳慕秋有一手極好的繡活,年節過後就幾乎沒出過屋子,呆在自己房裡幫著親手繡喜被、鴛鴦枕套等等。
至於嫁衣,她沒敢插手,王爺帶來的嫁妝裡,已經備好了一套,是宮中尚衣局親自裁製的。
至於柳老婆子跟陳秀蘭、杜鵑,則在這段時間裡把柳玉笙折騰得生無可戀。
只挽面這一項,她就差點沒想死在奶奶跟娘親她們手裡。
用縫衣裳的絲線在她臉上揪她的根本看不見的汗毛!
第一下就疼得她哭爹喊娘狂飆淚!
偏生她唯一的救星早就被爺爺跟老爹、二叔支開了。
等人回來的時候,她已經被料理完畢。
把風青柏給心疼得,一整天臉色黑沉,當天魏紅魏藍就遭了秧。
「風青柏,我再也不要受這種罪了,太疼了!」已經過了三天,想起當時疼的那個勁兒,柳玉笙依舊兩眼淚汪汪。
簡直心有餘悸。
如果這個時空有剃鬚刀,她寧願用剃鬚刀刮,哪怕以後會長出又粗又硬的鬍子!
「現在還疼?」風青柏皺著眉,手指輕撫上少女瓷滑臉頰,不敢稍微用力去碰她,生怕重一點就將她弄疼。
「現在不疼了。」柳玉笙搖頭,將臉頰貼上他掌心摩挲,撒嬌,「淨面的時候特別疼。」
「不會有第二次了,我不知道新嫁娘要做這些,不然定守著你,早早跟奶奶她們說好。」他是真的不知道,不然一早就會說清楚,笙笙不需要做這些。
柳玉笙哀嘆,她也不知道要做這些啊。
奶奶跟娘親還有二嬸平時多疼她?把她一個小小村姑愣是嬌養得跟閨門千金無異,十指不沾陽春水。
可是挽面的時候,她們也是真能下得了狠手……
「……現在摸起來是不是比以前滑一點?」柳玉笙突然問,挽面過後,她自己上手摸了下,好像是要滑一些。
「跟以前一樣。」男子忍笑。
「一樣?要是一樣那還挽什麼面,我白受一場罪啊!我覺得我臉皮被拉傷了……」
話沒說完,門口就傳來呵斥聲,「行了,就小小挽個面,撒起嬌來還沒完了。人家愛美的姑娘一年至少都挽面一兩回的呢!」
陳秀蘭端著一個盤子從外面走進來,後面是杜鵑,最後進來的是柳老婆子。
一看這架勢,柳玉笙立即渾身戒備,寒毛直豎,「奶奶,娘,二嬸,你們這是又要幹什麼?」
風青柏也立即側身將女子擋在身後,「奶奶,娘,二嬸,離成親沒幾日了,笙笙這裡都準備好了,沒什麼其他需要再忙活的,要不您們幫著去清點清點各世家送來的賀禮?」
「離成親是沒幾日了,成親之前七日內男女是不能見面的,這是規矩,阿修,你之後可不能再跑來後院了,等成親那天再見啊。」柳老婆子後進門,先說話,開口就把風青柏往外趕。
「……」一對準新人有搬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尤其柳玉笙,已經瞄到陳秀蘭放下的盤子裡,裝的是一盤子蜜蠟!
心裡警報拉得鈴鈴響,柳玉笙一把攥住風青柏衣袖,牙齒打顫,「奶奶,